入宫后,太子步履匆匆,直奔乾清,刚到宫门前,便撞见了等候在此的胤禔。
胤禔穿玄色暗纹袍,浓眉如墨,见胤礽目不斜视地走过,当即上前一步拦住去路,语气带着隐忍的愠怒:“二弟,看见大哥便视而不见?储君之尊,就容得你这般轻慢长幼?”
胤礽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的羊脂玉扳指,温润的玉质衬得他指尖愈白皙,不甚在意地抬眼瞥了一眼,“大哥若真心顾念兄弟情分,便不会在皇阿玛跟前屡进谗言,说孤勾结外臣、僭越用度。”
胤礽是很少称“孤”的,可在胤禔跟前,“孤”是常态。
“你胡说!”胤禔脸色一沉,伸手就要去扯胤礽的衣袖,“你私自出宫惹皇阿玛烦心,还有脸倒打一耙?真当皇阿玛偏心,你便可为所欲为?”
胤礽侧身避开,袍角扫过青石板,带着几分不耐:“孤与皇阿玛的父子嫌隙,轮不到大哥置喙。”
两人言语交锋间,气息已然剑拔弩张,胤禔一时气急,抬手推了胤礽肩头一把;胤礽也没退让,反手格挡,两人胸膛相撞,虽未扭打,却已是皇家场合难得一见的失态。
其实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就是积怨已久,就是互相看不惯,从年少时什么都要争个高低,到入朝后逮着机会算计、挖坑,如今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就连一手造成这一切的康熙都无法叫停,而意识到这一点的帝王,对儿子猜疑、忌惮与日俱增。
“放肆!”一声沉厉的呵斥从宫内传来,康熙身着石青常服,在梁九功等人的簇拥下走出。
他容长脸,面颊清瘦,眼底的威严如寒潭,扫过争执的两人,声音不怒自威:“乾清宫门前,是你们能争执的地方?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
胤礽、胤禔丝毫没有停手的念头,反而打的更起劲。
康熙内心的挫败感愈真切。他再也无法一句话呵断两个儿子的争斗,岁月渐长,许多事开始力不从心,独断乾坤惯了的人间帝王不可避免地畏惧死亡、贪恋权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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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也好,明珠也好,再位极人臣,也不过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人性的底线,堪堪遏制了权欲的蔓延,所有的不满、惶恐化作一把把利剑,扫向了“带坏”儿子的罪魁祸。
弘晖被这阵仗吓得往赵昌怀里缩了缩,小眉头拧成疙瘩——额娘说过大伯和二伯不亲近,却没想到会在这么威严的地方吵得这般凶。
“大伯,二伯!”弘晖小步走到康熙身侧,牵住皇玛法的手,怯生生又大胆地喊出声,“别打了,这么打还打架,羞羞脸。”
胤礽与胤禔一怔,不忿地停了手,捻去嘴角的血丝,齐齐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皇阿玛。”
康熙感受手心传来的温度,目光慈爱,摸了摸弘晖的小脑袋,这才看向胤礽身上,语气带着未消的怒气:“私自出宫,回来便与兄长争执,你这个太子当得越不像话!朕罢黜你身边的人,是怕你继续被索额图蒙蔽,你倒好,反怨起朕来了?”
话音刚落,他才注意胤禔面上尚未褪去的不甘,“你愈出息了,当众殴打储君,怎么不在大朝会上动手?让天下人都直郡王的风范!!”
胤礽、胤禔垂眸不语,互相别过脸。
弘晖被康熙的威严吓得不敢作声,只睁着大眼睛打量他,目光无意间扫过胤礽的手腕,忽然小声问道:“二伯,你的手怎么有疤呀?”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胤礽的手腕上。
白皙的腕间,赫然横着一道寸许长的疤痕,边缘泛着淡淡的粉色,平日里被衣袖遮着,此刻衣衫凌乱,显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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