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差不多是他小半个月的工钱了!
他在心中快地分析着。
这姑娘房钱照付,自己只是帮忙送封信,说一句话,既不算完全骗人(毕竟房钱是真的),又能赚这么大一笔外快……而且那斗笠客看着确实不像好人……
小二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一把将铜板攥紧塞进怀里,脸上露出一种“我懂,包在我身上”的表情,拍着胸脯低声道:
“姑娘您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准没错!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后天一早,我给您守着那楼梯,绝不让旁人看见您离开!”
“那斗笠客问起来,我就说您病了又续住了一天,在房里养着呢!”
“那就多谢小二哥了!”凌笃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你是个好人,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
“嗨,姑娘您也太客气了!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呢!”
小二被戴了顶高帽心情更加飘飘然,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怀里揣着“巨款”,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这笔横财该怎么花了。
房门关上,凌笃玉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眼神变得锐利。
“你想守株待兔?”凌笃玉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与她年龄不符的算计,“那我就送你一只‘病兔’的消息,让你“开心”两天。”
泡完澡,凌笃玉吹熄了油灯便上床睡觉了。
对雪无恒来说,在朋来客栈的等待,从最初的焦灼变成了麻木,最后只剩下煎熬。
他像个固定在角落里的影子,每天雷打不动地占据着那张对着楼梯口的桌子。
从天蒙蒙亮客栈开门,一直坐到打更人敲响关闭镇门的梆子。
除了必要的上厕所和回房睡觉,雪无痕几乎不挪窝。
“客官,您今儿个还是……?”
跑堂的小二第三天早上看到雪无痕坐在老位置上,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淡了许多,带着点例行公事的敷衍。
这位爷,太抠门了!
一天到晚就点最便宜的素面或青菜糙米饭,打赏更是半个子儿都没有。
“一碗素面,不加鸡汤。”
雪无恒头也不抬,声音疲惫。
面端上来,清汤寡水。
“妈的,这死丫头能在房里憋三天?”
他在心里烦躁地骂着,连嘴里本就没什么滋味的面条都显得更加难以下咽。
雪无痕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一个黄毛丫头耍得团团转,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和钱财!
第三天下午,他实在坐不住了,趁着一个小二路过时,忍不住又问:
“小二哥,三楼雅间的那位姑娘……今天没出门?”
被问话的小二正是收了凌笃玉好处的那位,他一边用抹布擦着旁边空了的桌子,一边懒洋洋地回答:
“哦,您说雅间的那位啊?”
“没呢!人家姑娘身子不舒服,在房里养着呢!又续住了一天,要住四天!”
说完,也不等雪无恒再问,端着空盘子就走了。
“又续住了一天?住四天?”
雪无恒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气炸了!
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哪来那么多钱?
她真不怕自己冲上去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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