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手何时擡起,指尖似乎想要取触碰那眉宇,却在咫尺指尖突然收回。
苏木心下一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这床上不能久待,她得趁顾长宁还未醒离去。这样想着,苏木窸窣朝床尾挪去,每一动都小心看向床上之人。
床上之人似乎睡的正香,愣是一动也不动。
挪到床位,苏木擡脚往毯上而支,腿上红绸落入她眼中,让她有些恍然。
她拿起靴子就要套,身後突然传来慵懒声音。
“夫人去哪?”
苏木手中动作停滞,猛擡眸。
夫人?
她回头,看向那不知何时半支着身子的顾长宁,眼中无色,神态却尽是懒散。
苏木尴尬的咳嗽几声,然後疑问:“夫人?”
顾长宁已靠着床头半坐:“在你离开之前,还是这样称呼方便,免得人怀疑。”
他说的在理,她再纠结这个称呼倒显得小气。苏木点点头,专心穿鞋。
“你昨夜不是离开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顾长宁翻身而起,在她身侧:“昨夜本在东苑醉花荫里听雨,撞上了祝馀。”
“喝醉酒的人力气壮如牛,我拧不过她。”
这话让苏木有些尴尬,她脑海里飘起昨夜自己拉着所谓的“祝馀”的手,叫她先别走,现在回忆起来,倒想一头撞死。
但苏木表面平静,语带歉意:“对不住了,昨夜和祝馀喝了几坛。”
他比她先穿完鞋:“无妨,只是喝酒伤身,日後要少饮些。”
苏木也穿好鞋,她讪笑:“的确如此。”
“昨夜打搅你了,我要洗漱,你看……你要不先出去一下?”
她话中赶人,顾长宁自然也听得出。本就是假成婚,也不用太全套,他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苏木长舒一口气,看着他慢吞吞往四周摸索的背影,她想起什麽,率先看到倒于榻下的手杖,立马拾起递给他。
“小心点。”
“嗯。”
顾长宁拄这手杖明显走的快了许多,他往前走了几步,开门时步伐却一顿。
“苏木。”
突然被唤,她不明所以:“嗯?”
“你医馆若是缺钱可在府中随意拿取银钱,不必将珠钗藏于榻下。”
“……”
苏木满脸黑线,突然想起昨夜怕祝馀发现所以藏在榻下的珠钗,没想到被眼前人误会。
她以前就算劫富那也是济贫,从未自己偷留些什麽,她啓唇正要解释,顾长宁却又说话。
“还有……”
“那个,那个珠钗……”苏木欲解释。
“生辰快乐——”
底醇沉稳声音自门框边上而来,苏木猛擡眼,一时无声。
生……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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