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人变。态啊!”突然,女孩的尖叫声如利刃般划破洗手间内的寂静。
女孩一边厉声呵斥许青云一边手忙脚乱地将牛仔裤往上扯,拉链拉到一半时因太过慌乱卡住了布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在撕扯着她此刻破碎的尊严。
她杏眼圆睁,睫毛上凝着的晶莹水珠不知是羞愤的泪水,还是因过度惊吓而泛起的生理反应,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紧紧攥着已经皱巴巴的T恤下摆,那单薄的布料此刻成了她在这场意外中唯一的心理防线。
听到女孩的斥责声,许青云猛然惊醒,忙不迭地开口道歉:“那个,妹子,对、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急着上厕所,没注意里面有人……”
他结结巴巴的道歉声里,夹杂着强烈的慌乱与无措,边说边跌跌撞撞地退出洗手间,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退到门外,刺眼的晨光突然让他注意到洗手间标识的异样。
原本长发飘飘的女性图案上,被人用黑色马克笔恶意添了几笔,柔美的长发变成了利落的寸头。
不仔细看,这个被篡改的标识确实与男洗手间的图标极为相似。
他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扫过走廊尽头,最左边那扇门上方清晰的男性标识正安静地挂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嘲笑这场荒诞的误会。
就在他准备冲向正确的洗手间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你个变。态狂,给我站住!偷窥我方便,看完就想跑,门都没有。”女孩愤怒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她的杏眼瞪得滚圆,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两颗即将喷发的小火山,将羞愤与怒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许青云连忙指着被篡改的标识,解释道:“对不起,妹子,我刚才看错男女标志了!”
“看错?就你刚才那眼神,你会看错?”女孩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能划破空气,“今天你撞到我手上,我饶得了你?说,你住在几单元几号?”
“额,我没住在这里!”许青云答道,脑子高速运转着,寻思脱身之计,李芊墨正在汽车站等着自己,他没有时间继续在这里跟女孩耗下去。
“原来你不是住在这里,难怪这么嚣张!走,跟我到保安室!”女孩不由分说,伸手就要拽他的衣袖。
许青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接续解释道:“不是!那个,小妹妹,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看上面的标志,被人用黑色马克笔在上面添了几笔,不注意看很容易认错!”
“被人添了几笔?那人就是你吧?”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怀疑与警惕。
“我?”许青云无奈地苦笑,“妹子,你真会开玩笑,我今天是第一次到这儿!”
“第一次到这儿就敢进女厕偷看,更应该被抓起来!快跟我到保安室,不然,我把保安喊过来,到时候,你会死得更惨!”女孩似乎察觉到许青云想要逃脱的意图,顺手操起墙角一把布满灰尘的扫把,握在手中摆出防御的姿势,目光如炬地紧盯着他,仿佛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母豹。
许青云进退两难,看着女孩手中那把脏兮兮的扫把,心里直犯嘀咕。这扫把要是真抡到身上,他待会儿还怎么以干净整洁的形象去见李芊墨?
“妹子,你冷静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路过这里突然肚子疼,实在找不到公厕,就想着来这边家属院借个厕所。”他的语气里满是哀求,希望能打动眼前愤怒的女孩。
女孩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既然你是第一次路过这里,怎知道这里有洗手间?我看你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哼,对于你这种人,必须给你点颜色看看,走,跟我去保安室!你要是不去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她用力挥动了一下扫把,似乎是在告诉许青云,再不跟她去保安室,她就要用扫把打他了。
此时,都已经八点五十多了,离同李芊墨约定的时间剩下不到十分钟。
最主要的是,膀胱的胀痛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再不解决,他就要尿裤子了。
突然,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指着女孩的身后大声喊道:“物业保安来了!”
女孩下意识地回头张望,就在这一瞬间,许青云如同离弦之箭,冲进男洗手间。
冲进隔间的那一刻,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生理需求。
然而,当他提好裤子转身时,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女孩正举着扫把堵在门口,杏眼圆睁,睫毛上原本的水光此刻仿佛凝成了冰霜,透着刺骨的寒意。
“跑啊,接着跑啊?”女孩的声音冰冷如霜,扫把杆重重磕在门框上,惊飞了墙角正在打盹的两只麻雀,“刚才喊保安的是你,现在躲厕所的也是你,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着?”
许青云苦着脸往旁边让了让,试图绕过女孩:“那个,妹子,我真不是做贼心虚,就是着急上厕所看错了标识。你看这标志——”他抬手戳了戳被篡改的女厕标识,黑色马克笔添的寸头在晨光下格外刺眼,“这明显是恶作剧,我要是故意的,犯得着用这种低级手段吗?”
洗手间外,原本明媚的晨光被厚重的云层切割成细碎的光斑,透过窗户洒在女孩愤怒的瞳孔里,碎成点点星芒。她握着扫把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木柄上的陈年污渍不知不觉蹭上了她淡蓝色牛仔裤的裤脚,可她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对这场意外的愤怒与委屈。
许青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女孩发梢上沾着的草屑,那大概是刚才追他时不小心蹭到的。不知为何,看着女孩倔强又委屈的模样,他心底竟泛起一丝不合时宜的怜惜。
“少跟我扯这些!”女孩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却依然强撑着倔强,“就算标志被改了,你进门前就不会敲门吗?哪有人上厕所不看清楚标识就直接往里闯的?”她忽然逼近一步,扫把尖几乎戳到许青云的膝盖,“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过分?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么看过……”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哽咽着说出口,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却带着滚烫的羞耻感,让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