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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摇清影罩幽窗(第2页)

“嗐,什麽山鬼,我看就是王老爷家跑掉的那几个护院头子!凶得很!”另一个接口道。

“可不是,昨个还听说,南郊李寡妇家刚分到的半袋粟种,夜里就被抢了!还打伤人!”

苜安不动声色地缝着,眼神扫过说话的人。

她认识那个挑夫,是元登手下新收编的一个本地游侠,而消息是放出来的“饵”。

几天後,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元登亲自带队,埋伏在南郊一条偏僻小径旁。

苜安提供的情报精准锁定了那几个所谓的“山鬼”,正是几个试图劫掠新运进城的一批农具的前世家爪牙。一场短促而激烈的搏斗後,为首的悍匪被元登一刀鞘砸晕在地,其馀被迅速捆缚。农具安然无恙。

第二天清晨,这几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家夥就被押到城中心的废墟空地上示衆。

元登当衆宣布了他们的罪行,并宣布:“凡趁乱劫掠丶伤人丶毁坏重建物资者,无论何人,一经查实,罚苦役三年,修城墙丶挖水渠!告发属实者,赏粟米一斗!”

围观人群中,那些蠢蠢欲动的目光,瞬间收敛了不少。暗处的秩序,在苜安无声丝线的牵引和元登的铁腕下,开始艰难地编织。

但在其中,黎梦还的作用最为重要。

她并非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者。她的身影频繁出现在重建的第一线。

在荠宁的医棚,她会挽起袖子帮忙分拣草药丶安抚哭泣的孩子,询问药草采集的难处,下令优先保障医棚的柴薪供应。

在穗心的料场,她会仔细查看新制的土坯,询问耐用性,甚至试着和工匠们讨论如何用有限的材料加固那些临时窝棚以抵御倒春寒。

在苜安和元登肃清了一个流寇窝点後,她会亲自去慰问被劫掠的百姓,当面承诺追回损失,重建的粮仓中,她会检查窖壁的湿度,询问防鼠的措施。在丈量土地的现场,她会倾听村民的诉求,调解复杂的纠纷,亲自为分得土地的农户写下盖着红印的地契文书。

黎梦还的话不多,但行动清晰有力。她会在发放第一批春播种子时,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对着下面黑压压丶充满期待又带着疑虑的面孔,用清晰而朴实的话语说:

“这梁州,不是我的梁州,也不是过去那些老爷的梁州!这梁州,是你们的梁州!是我们这些流了血丶流了汗,要在这里活下去丶活得更好的人,共同的梁州!”

“种子发下去,好好种!官府借的,秋收後按什一之税归还!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

“修城墙丶挖水渠的工役,管饭,记工分!工分可以换盐丶换布丶换铁器!”

“有冤屈,来州府衙门击鼓!凡官吏欺压盘剥,查实严惩不贷!”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关乎生存丶温饱和公平的承诺。

每一次出现,每一次朴素的宣告,都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疲惫而绝望的人群中,激起一圈圈名为希望的涟漪。

人们开始相信,这带着一群奇女子和几个异族面孔的男人丶踏着世家废墟走来的女人,或许真的能带来不一样的光景。

当第一场贵如油的春雨浸润梁州干渴的土地时,重建後第一个重大节点,春耕到来了

王神养之前五年培养出来的胥吏,在他尖锐爆鸣的抗议声中,被女主几乎尽数抽调。

王神养的诉苦牒文用木板书写,其中多处刮改墨团,可见其悲愤,从血泪泣诉到讨价还价再到暗戳戳的勒索——

家主明鉴!兖州三十七县今成空巢!五月清淤工期误,下官当自沉泗水谢罪乎!

五年心血毁于旦夕,家主若见兖州府库鼠雀争食空仓之景,当知神养非危言也。川西蜜瓮抵不得万民口粮,腰刀斩不断千头乱麻。唯求家主念兖州为根本之地(此处甚至还有大团污渍,隐约见勿使神养成断根之萍残迹)

如今唯乞补二缺:新募吏员额翻倍,准截留今岁茶税三成作养士资。

黎梦还则很富有感情地回了那封调函——

神养吾臂:

梁州残垣断瓦间读卿书简,字字泣血。

知兖州案牍山积而卿独支危厦,馀心愧怍如沸油煎。然今抽骨补疮,实为天下活棋,梁州定则兖州腹背无忧,梁州溃则胡马踏破君门槛。卿五年心血,馀剜之痛切尤胜于卿。

兖土托君如锁钥,雍梁俱在掌中旋。卿言二事皆准,且新吏二百额即开,茶税五成许截用,同时先斩一柄匣中剑,可斩阻新政者。将来梁州功簿半属兖,雍州馀沥先润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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