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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诗成天又雪(第1页)

日暮诗成天又雪

“噗!”

利刃切割皮肉骨骼的闷响,令人牙酸。

一颗戴着五品素金顶官帽的硕大头颅,带着极度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冲天而起。腔子里喷溅出的滚烫鲜血,如同喷泉,足足溅起丈馀高。

猩红的血雨带着浓重的腥气,泼洒在“明镜高悬”的鎏金匾额上,泼洒在刑部大堂光洁如鉴的青石地砖上,泼洒在周围官员惊骇欲绝的脸上!

王德禄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肥胖身躯,在原地僵立了一瞬,才如同装满谷物的麻袋般,沉重地向前扑倒,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鲜血汩汩涌出,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整个刑部大堂,死一般寂静。

只有那粘稠的血液流淌的声音,滴答,滴答……敲打着每个人的耳和心。

淳于坚面无表情,手腕一振,清源剑锋上沾染的血珠尽数甩落,剑身恢复如霜雪般清冽。他反手还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斩下的并非一个四品大员的头颅,而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他这才将目光投向那镣铐加身丶满身伤痕丶几乎站立不稳的钟离释。

那青年依旧低垂着头,仿佛对眼前惊心动魄的斩首毫无反应。只有在他被衙役粗暴地架起,准备重新拖回大牢时,他艰难地丶极其缓慢地擡了一下眼皮。

那一眼,极其短暂。

浑浊丶疲惫,深陷的眼窝里布满了血丝,如同濒死的野兽。

然而,就在那浑浊的深处,在淳于坚那身染血的玄甲和他手中那柄刚刚饮血的清源剑上,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那不是恐惧,不是感激,更像是沉寂死灰中骤然迸溅出的一粒火星!一种对绝对力量最原始的丶近乎本能的辨认。

那目光稍纵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钟离释的头颅再次无力地垂了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後一丝力气。

“此人,”但淳于坚却没有让他再次陷入尘土。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在血腥弥漫的大堂中回荡,“押入玄甲军死囚营。”

巨大的演武场被烈日烘烤得地面滚烫。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铁锈的味道。玄甲重骑如同黑色的礁石阵列,沉默而肃杀。

死囚营的选拔残酷而直接:赢,或者死。

这是一群被剥夺了名字丶只剩下编号的亡命徒,用血肉在刀锋上搏一个渺茫的生路。

钟离释的编号是“癸九五”。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动作因虚弱而迟滞。

然而当一柄沉重的制式长刀被扔到他脚下,当对面负责筛选,以勇力着称的队正元登,带着残酷笑意策马持矛冲来时,那双沉寂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他并未去捡地上的刀。在元登碗口粗的长矛裹挟着恶风,即将把他捅穿钉死在地上的刹那,钟离释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侧旋。

矛尖擦着他破烂的衣襟刺空,就在两马错镫的瞬间,他如同鬼魅般探手,五指如铁鈎,竟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元登持矛的手腕。

元登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腕骨剧痛欲裂!他惊骇之下,另一只手本能地挥拳砸向钟离释面门。钟离释不闪不避,只是抓着元登手腕的那只手猛地一拧丶一拽。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嗯?”元登发出难以置信的声响,旋即整个人竟被硬生生从狂奔的战马上拽了下来。像一袋沉重的沙包般狠狠砸在滚烫的沙土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那只被拧断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整个校场瞬间死寂。所有轻蔑丶看戏的目光都凝固了。

连高台之上观战的副统领百里融,一直微眯的眼睛也骤然睁开,精光爆射。

钟离释看也没看地上痛苦翻滚的元登,他喘着粗气,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柄属于他的长刀。刀身沉重,刃口并不锋利。他用缠着破布丶还在渗血的手,握紧了刀柄,然後,缓缓擡起刀尖,指向高台上百里融所在的方向。

无声,却充满了最原始的挑衅与力量。

後来,玄甲军中人皆知。

来自死囚营丶背着一道狰狞旧疤的钟离释,能在三百步外,一箭射断随风飘荡的柳枝。

能在沙盘推演中,用奇诡刁钻的行军法,三次将以稳健老辣着称的对手逼入绝境。

能在万军冲阵时,如淬毒的骨匕,精准撕开敌方看似无懈可击的阵型,直取中军帅旗。

他沉默如石,狠厉如狼,用累累战功和淋漓的鲜血,一步步踏碎了死囚营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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