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钰婷报了一个地址,是学校附近的一间小旅馆。
霍知枝道,“在那儿等我,不要乱跑。我二十分钟就到。”
她挂了电话,急匆匆地转身,就要往电梯的方向走。也正在这时,身後的木门被人沉沉地推开,低沉的嗓音穿透走廊的寂寥,倏然响起。
“去哪儿。”
霍知枝步子顿住,僵硬地转身。明烛站在门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
霍知枝咽了口唾沫,心跳渐渐加速。
她知道明烛想听的不是这个回答,可她还是道,“我有个学生出事了,我得去一趟。至于我们的事。。。”
霍知枝望着男人冰凉的眼睛,语气放软了,带上一点恳求的意味。
“。。。晚点,等我处理完那件事,就和你解释,好吗?”
在她的注视下,男人神色未变,冷冷地如同寒冰高耸的雪山,从不因任何人而动容。
他不说话,霍知枝也就不敢走。她知道明烛正在生她的气,此刻就走就相当于火上浇油。
可。。。她也没法儿放下自己的学生。
“可以吗?”
霍知枝抿着唇,真诚而又有些可怜地望着他。
随後,她看见男人眉目冰冷地关上了身後的门,大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路过她时,男人脚步未停,直直走到电梯前。
见霍知枝还愣在原地,他嘴唇动了动,眉色积郁,冷声道,“还不走。”
“啊?你。。。”
霍知枝这才意识到,明烛要和她一起去。
“噢。。。好。”
她小跑两步,正好碰上开门的电梯。
明烛的宾利风驰电掣,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到了旅馆门口。霍知枝先下了车,见明烛跟在她身後,像怕她随时会跑似的,又道,“你也要进去?”
男人心情依旧不算好,只斜睨了她一眼,回了句,“有意见?”
“嗯。。。没意见。”
有明烛在身边,她甚至觉得一股心安。
总算先安稳好了明烛,霍知枝才擡头,打量着这间旅馆。
老旧的招牌,略显时代的前台,以及处处可见的发黄的墙壁,足以证明它的年岁和廉价。
霍知枝心里有点打鼓,害怕严钰婷是被人骗来酒店开房,急匆匆地上楼,按照严钰婷给她的房号,站到门前,敲门。
她只敲了两声,门就开了,里面的人似乎很着急地等着她似的,霍知枝首先看到开门的严钰婷衣装整齐,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出什麽事儿了?”她连忙问。
严钰婷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眶红着,侧身给她让出一条路。
霍知枝这才朝房间里望去。
这是一间标准双人间,莫约只有二十多平,窄小又拥挤,半扇窗子挂得很高,只能透进来微弱的光,其馀只能靠头顶那颗发黄的灯泡照亮。
床边坐着两位中年人,一男一女,看上去五十多岁,像是夫妻。两人穿得有些奇怪,乍一看倒是光鲜,那妇人手腕上戴着一枚翡翠镯子,男人手上戴着块金表,像是家境不错的模样。
可细看之下,便发现那镯子暗淡无光,金表细处也有暗色,稍微懂行的人一看便知其水准。
两人原本阴沉着脸,相对而坐,此刻见了霍知枝进来,妇人站起身,脸上勉强堆起一个笑容,镯子在她脸边晃了晃,显得她的脸更加蜡黄。
“钰婷,这位是?”
妇人冲妇人严钰婷道,语气是一种怪罪。
霍知枝只见严钰婷身子抖了一抖,似是很害怕的样子,躲在她身後,小声说,“妈。。。这位是。。。是我的老师。。。”
霍知枝了然,笑了笑上前,“两位想必就是严钰婷的父母了。幸会,我是严钰婷的老师,姓霍。”
“哦,霍老师啊,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