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母笑得也很勉强,似是很不情愿霍知枝来这里,严父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看着这幅架势,再结合严钰婷下午和她说的那番话,霍知枝大概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了。
“霍教授,您看,这大晚上的还劳烦您跑一趟,”
严母嘴上客气,话里却带着刺,“我们家钰婷就是不懂事,一点小事就惊动老师。我和她爸就是来深城看看亲戚,顺便跟她商量点家事。”
霍知枝语气温和却坚定,“哪里,钰婷是我非常看重的学生,她的事,在我这里没有小事。听说二位对她毕业後的工作安排,有些不同的想法?”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核心,目光扫过严钰婷苍白的脸,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呵呵,这个嘛…”
严母搓了搓手,腕上的镯子又晃了晃。
“其实也不算商量,差不多定下了。”
严钰婷很委屈地叫了一声。霍知枝不露声色地按了按女孩儿的手,示意她先不着急,自己倒扬起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哦,不知道是哪家公司呢?”
严母结结巴巴地念出来一个名字,又颇有些骄傲道,“是我们那儿的大公司,每年做着好几百万的生意呢!我们在里面有点关系,一个月给这个数!”
她比了个“八”的手势,脸上带着一种自傲的神情,“关键是,那公司的部门经理相中我们家钰婷了,你说这工作稳定,离家又近,还能顺便把终身大事解决了,多好的事儿!”
“妈!那是你们觉得好!我根本不想回去!我也不喜欢那个人!”
严钰婷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反驳。
“你闭嘴!小孩子懂什麽!”
这时,许久不说话的严父猛地一拍床沿,厉声喝道,“我们是你的爹妈,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还能害你吗?!”
“就是呀,”
严母立刻帮腔,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势。
“女孩子家的,最终还是要嫁人生子的嘛,找个知根知底的,离家近的,以後也好帮衬你弟弟。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我们这还不是为你将来打算?”
严钰婷的身子剧烈一颤,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滚落。霍知枝感受到身後女孩的颤抖,心头烧起一把火。
“严阿姨,”
此刻,霍知枝的声音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冽的笑意。
“您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意思是,一旦‘泼’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对吗?”
严母被她问得一懵,下意识点头,“当丶当然!”
“那好,”
霍知枝目光锐利地盯住她,“如果我现在告诉您,我有办法让泼出去的水再次回来。您是不是就能承认您的话是错的,并且不再强迫钰婷,放过她,让她自己选择未来?”
严母被她的话和气势镇住,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你…你这…这怎麽可能…”
霍知枝却忽然转身,门外,明烛正站在走廊里,见她出来,只冷淡地掀了掀眼皮。
“我回车里一趟。”
路过他时,霍知枝小声说。
她飞快地跑回车里,从宾利的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小心地端着,尽量平稳地走回房间。
“泼出去的水,就收不回来了?”
霍知枝指着手中的冰瓶,唇边勾起一抹近乎挑衅的弧度,“严阿姨,您确定吗?”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清澈的液体在离开瓶口的瞬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晶莹的冰晶!
“哗啦”一声,不再是水花四溅,而是无数细碎的冰粒跌进她早已备好的空杯中,堆起一个小小冰山。
她将杯中冰粒轻轻摇晃,碰撞声清脆。
她目光灼灼地逼视严母,“她不是一件任凭你们处置的物品,而是一个能够自主选择人生形态的丶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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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秦老师帮枝枝,枝枝帮严钰婷,善意会在一代代之间传承下去。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