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在舌尖泛着寡淡的味道,思绪却早已飘远,缠绕在军区医院那间寂静的特护病房里。
十个月了,从徐天宇出事到现在,整整三百个日夜,
她用了八个月的时间在寻找、救治与学习医术的路上奔波,
最近两个月,更是只能在徐老爷子刻意支开徐母的深夜,才能潜入病房,进行那耗尽心力的金针渡穴治疗。
那个曾经为了她,不惜与母亲决裂、眼神明亮如星的男孩,如今与她同在一座城市,却仿佛隔着天涯。
徐母那道充满偏见与怨恨的视线,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在外。
年后那最后的七天治疗,是她倾尽全力的最后一搏,
至于他能否醒来,何时醒来,之后便真的只能交给渺茫的天意……
“咚咚咚——”
清晰的敲门声,突兀地打断了满室的寂静与苏寒沉郁的思绪。
她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愕然地抬起头。
除夕夜?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她?
姜叔和秦姨早已回老家过年,公司的人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刻打扰。
她放下筷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只一眼,她便愣在原地。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
周正阳!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呢子大衣,肩头似乎还沾染着室外的寒气,
面容看上去比半个月前清减了些,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憔悴,
但那双望向猫眼方向的眼睛,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苏寒的心跳,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随即涌上的是一阵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细微的激动,如同死水微澜。
但紧随其后的,是更强烈的尴尬与无措。
周老的话语言犹在耳,她尚未理清如何面对因她而“状态不对”的他,
他却如此突然地、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坚持。
苏寒深吸一口气,知道躲不过了。
她整理了一下脸上过于僵硬的表情,伸手打开了门。
“周先生……您好。”
她几乎是机械地吐出这个重新拉远距离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