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马车在沈府门前泛着温润的光泽。
严初提着裙摆款款而来,指尖拂过车帘上精致的苏绣纹样。
每每看到停在沈府门口华贵的马车,严初就心情大好,觉得日子有盼头。
这种一睁眼就是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令人着迷啊~
郡主,请上车。车夫恭敬地放下脚踏。
严初正欲抬步,忽觉一道灼热的视线。
她蓦然回,只见巷口阴影处蜷缩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等等。她收回即将踏上马车的锦履,提着裙角朝巷口走去。
那小身影见她靠近,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转身要逃。
严初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了那只脏兮兮的小手。
你在等我?她蹲下身,月华裙摆铺展在青石板上,与小姑娘平视的眼中盛满温柔。
是昨日那个倔强的小丫头。此刻她脸上污渍斑驳,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严初轻轻拂去她间的草屑,笑道:是来道谢的?见小姑娘只是抿着嘴不说话,她又道:不必言谢。
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小姑娘的手在微微抖。
忽然,那双脏兮兮的小手反握住她的指尖。
郡主大人,声音虽轻却坚定,求您收留我。
严初愣住了。她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的感激。
小姑娘仰着脸,眼中没有乞怜,只有孤注一掷的决然。
严初看着小姑娘灰扑扑的脸,片刻起身回头吩咐青芝,“青芝,先派人将她带回府,好生梳洗,等我回来。”
晨风拂过巷口,掀起严初鬓边的碎。
小姑娘瞳孔骤亮,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子。
马车辘辘而行时,严初透过纱窗回望。那个瘦小的身影正亦步亦趋地跟着领路的丫鬟。
去天香阁。她轻声吩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握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日头正盛,天香阁前车马盈门。
朱漆大门两侧悬着鎏金灯笼,即便在白昼也燃着红烛,将门楣上天香国色的匾额映得流光溢彩。
严初方下马车,便被鼎沸人声裹挟,忽听得身侧两位锦衣公子高谈阔论。
兄台可听说?今日天香阁设了擂台赛,任谁都能下注。
何止!另一人压着嗓子,却掩不住兴奋,拔得头筹者,能得阁主亲口允诺一事——据说往届胜者所求,无有不应!
竖着耳朵听的严初瞬间来了兴趣。
谁不知道这天香阁的幕后老板手眼通天,如果真能得到他的允诺,那岂不是保住一条小命都不在话下!
“借过!借过!”严初提溜着裙摆穿过人群雀跃着小跑进了天香阁。
今天可真是来对了!她就是命好!
跨过门槛的瞬间,纸醉金迷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仰头望着高耸的穹顶,金丝楠木的横梁上悬挂着数十盏琉璃宫灯,在这般富丽堂皇的天地间,她竟生出几分渺小之感。
阁中央已搭起两座截然不同的擂台。
左侧擂台布置典雅,紫檀案几上陈列着上好的宣纸、徽墨和狼毫笔,显然是文擂;
右侧擂台却出奇简朴,仅在地上划着一条醒目的朱砂界线,十步开外立着个缠红绸的木桩,让人一时猜不透要比试什么。
四周人群议论纷纷,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严初粗略的环视一周,果然没见到璟王的身影——
原着中那位纨绔王爷确实只在夜间来此买醉。
正欲收回目光,二楼西北角观景台上一群推杯换盏中的人群中的沈淮之蓦地撞入眼帘。
他今天不是在上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