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年语带轻嘲,眼中却掠过一丝真实的意外。
“我那好皇兄,还真是……用情至深。”
第三次围猎,他本已对严初搅局不抱指望,一心铆足劲要与裴衍幸见个真章。
却万万没料到,严初的中箭竟能让那位一贯冷静自持的皇兄当场方寸大乱,彻底失了章法。
他话音一顿,像是忽然记起什么,侧看向身旁之人:
“先生,那日父皇单独召见她……所为何事?”
“下官……不知。”沈淮之的回答带着几分迟疑。
他是真的不知。不知圣心何意,不知她为何中药,更不知她为何只字不提。
她将一切藏得滴水不漏,仿佛什么都不曾生。
可她分明藏了太多秘密。
她似乎并未将他偶尔的靠近和试探放在心上,哪怕生了肌肤之亲,她仍固执地存着“和离”的念头。
她好像……
从未改变过,一直都在努力地、一步步地,朝着远离他的方向走去。
“先生在想什么?”裴衍年伸出手,在沈淮之眼前轻轻晃了晃。
他连唤两声,却始终不见回应。
回头看去,只见那人敛眸凝神,不知正思索着什么。
“无碍。”沈淮之骤然回神,敛去眼底翻涌的杂绪,声音恢复一贯的平稳,
“只是在思忖殿下接下来的布局。”
他微微一顿,将话题引回正轨:
“眼下秋狝初胜,殿下声威正隆,正是提出农商并行新政的最佳时机。”
裴衍年眼中骤然一亮,如映星火,灼灼皆是宏图将至的希冀。
“好!”他抚掌应道,“明日早朝,便依先生所言。”
“嗯。”沈淮之颔。
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太过顺利,如同被无形的手推着前行。
沈淮之垂眸望向手中的茶盏,水面微漾,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
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次日清早。
天光微亮,鸟鸣稀疏,严初缓缓睁眼,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
虽然浑身仍有些懒倦,但总算不像昨日那般头重脚轻。
她拥被坐起,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又活过来了!
简单一番洗漱,严初出了。
七日之限,只剩六日,跟催命符似的催着严初往轩王府邸赶去。
院外还蒙着雾,青石板路湿哒哒,鞋尖沾了点潮气。
严初拢着衣服蹦了两步,心里的沉劲儿还算散了些。
能暗中查探轩王底细的法子她至今毫无头绪。
除了亲自去一趟,虽不知这般贸然前往能有何收获,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沈府的府兵皆是父亲一手栽培的亲信,可正因如此,她才更不敢让他们知晓半分。
这等随时可能掉脑袋的隐秘事,一旦走漏风声,不仅自身难保,更会将父亲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皇上到底是为什么觉得她能查清这些事的?
禁军中高手如云,暗卫里能人辈出,哪一个不比她好用?
而且以轩王殿下多疑的性子,怕是她才登门,人家就知道她心怀不轨了。
苍天啊,她到底要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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