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惊雷乍响。
严初只觉得后背倏地沁出一层薄汗,心慌一点点漫上来。
她强自镇定地转身,唇边努力牵起一个无辜的弧度:“沈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呀?”
“只是听闻郡主在轩王府邸待了……三个时辰罢了。”
沈淮之刻意将“三个时辰”咬的极重,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静静等待着她的回应。
他没法否认,方才云水垂禀报“郡主今日一早就去了轩王府,直至未时才归”时,那股子翻涌上来的嫉妒有多灼人。
像是心尖被什么东西攥着,又闷又疼,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不稳。
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这三个时辰里,她在轩王府见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是去向轩王打听他与欢竹的婚事进展。”
严初将怀中的笔墨纸砚搂紧了些,语气坦荡,不见半分躲闪。
没错,如此正当的理由。
她心虚什么?明明自己只是个倒霉催的。
等七日过后,她一定要离这两位阴晴不定的爷远远的,越远越好。
“是嘛?”沈淮之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那笑意却只停在嘴角,连眼底的冷意都没化开。
显然,他半点没信严初的说辞。
“下官还以为郡主已择良木而栖。”
果然,她就猜到他是误会了。
这沈大人还真是将名声看的重。
以往原身作死的时候,他估计快怄死了。
严初眸光清亮如洗,坦然迎上他的视线,
“沈大人大可宽心,与沈大人的约定,我自不会忘。”
沈淮之胸腔里莫名有一股不悦疯涨,偏偏眼前女人如此清白坦荡。
于是他按捺着:“还望郡主好好遵守与下官的约定,于你我都好。”
”如若今天被旁人撞见你单独在殿下府邸足足待三个小时,以郡主的名声,你觉得外面会如何编排?”
严初自知理亏,古代规矩就这样,她无力辩驳,就乖乖的哦了一声,
“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
以后不能再往轩王府里钻了,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刚把承诺的话落定,严初便想着赶紧脱身。
指尖已攥住了屋门的木把手,脚步都往后挪了小半步。
可偏偏就在这时,屋外忽然卷起一阵狂风。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瞬间连成了密不透风的雨幕,
狠狠拍在屋檐上,出“啪啪啪”的声响,那动静大得像是要把屋顶的瓦片都震落下来。
这雨来得又急又猛,透过半开的门缝往外瞧,能看见院中的青砖地瞬间就积起了水洼,
雨点砸在上面溅起半尺高的水花。
严初低头瞅了瞅怀中那叠好不容易借来的纸张,一时踌躇不定。
冒雨冲回去?怕是这些纸笺都要糟蹋了,实在可惜。
留在此处等候?与这位情绪难测的沈大人共处一室,却也着实危险。
她正站在门口左右纠结,身后忽然传来沈淮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