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像是懒得再争辩,干脆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没再给他一个。
红衣男子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厉声追问:“艾玙,你到底认不认错?跟不跟我走?”
远处,邬祉开门的声响接连传来,吱呀一声,又一声。
面具人先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像是在传递什麽,随即又缓缓晃了晃脑袋,态度坚决。
没有半分认错的意思,更别提跟他走了。
红衣男子勾了勾嘴角,连说三声:“好,好,好。”
话音落,梦境如碎玻璃般散了。
邬祉猛地睁开眼,窗外天已微亮。
梦散了,人便醒了。
邬祉头疼欲裂,浑身冻得发麻。
艾玙不在身边,空荡荡的屋子让他心头一揪,挣扎着起身去找。
刚推开门,就见一抹白色身影蜷在门口的台阶上,风掀起衣摆边角,像栖在檐下的一片云,安静得没半点声息。
听见身後的动静,那身影顿了下,手上飞快地藏了藏,跟着便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着。
邬祉在他身边坐下,肩膀紧紧挨着他的,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微颤。
“艾玙。”
艾玙没擡头,从臂弯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个人是谁?”
“看起来脑子不好对吗?邬祉,他就是。”
邬祉被这语气逗笑了,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他和你是什麽关系?他改我的梦,是为了你?”
艾玙立刻反驳,声音拔高了点:“他才不是为了我,他是为了他自己。”
邬祉伸手捏了捏艾玙脸边的软肉。
“干嘛不擡头。”
艾玙把脸埋得更深了些:“你回忆一下。”
邬祉顿了顿,开始凝神细想。
零碎的片段渐渐拼凑起来,他恍然明白了什麽。
“擡起头我看看。”
艾玙犹豫了几秒,终于慢慢擡起头。
邬祉的目光落在他唇上的伤口,指尖轻轻碰了碰,血已经止住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疼不疼?”
艾玙摇摇头,眼神有点茫然:“不疼,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邬祉追问:“什麽奇怪的感觉?”
艾玙抿了抿唇,小声说:“麻麻的。”
邬祉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视线落在艾玙身上,他正挥了挥手,手里捏着根翠绿的黄瓜。
“等了你好一会儿,看你睡得沉,估计是累着了,”艾玙晃了晃手里的黄瓜,“我实在饿,就去厨房拿了根,你吃吗?”
邬祉没说话,凑过去咬了一口。
艾玙见他吃了,干脆从中间掰断,把大半截递了过去。
两人分着那根黄瓜,就这麽静静坐着,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