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卫府,铠恩慈,十八子,玄秘使……
没有什麽家国大义,最後都是私人恩怨。
“无明他们……”贾尘问。
小元子回:“知道的,留个活口,我已经将药留下了,到时候让他们选。”
贾尘点头,欲要推门进去,小元子喊道:“大人!”
贾尘没有回头,背对着他说道:“我心里有数,你在院里等着。”
进到屋内。
不知道是怎麽绑的,铠恩慈已经挣脱了绳索,穿戴齐整地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悠闲得好似在凤京的府里。
“见过义父!”贾尘下跪请安。
“尘儿,”铠恩慈放下茶盏,扶她起来,“你瘦了不少。”
贾尘坐在旁边:“多谢义父关心。”
他们一来一往,同往日并无分别。
铠恩慈笑了笑:“四个玄秘使,还是你最有孝心,最得咱家的心意。”
不等贾尘回,他又问:“你是几岁进的秘卫府?”
“五岁,”贾尘回,“我本来要被卖给人贩子,是义父救了我……”
“是了……”好像触动了铠恩慈的回忆,他问,“你可知咱家为何要买你回来?”
铠恩慈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贾尘知道他还要说,便没有接话。
“你不怕咱家,”铠恩慈说,“你什麽都不在乎,像极了咱家小时候……”
他嘟嘟囔囔地说起了话,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突然被送进了宫,又进了秘卫府,他的野心随功夫长进而一点点膨胀,秘卫府越做越大,皇权更替,一些人生一些人死,而他笑看风云变幻。
他从来都不是棋子,他是下棋的人。
“黑子白子皆是我执,我观照一切,如镜如影。”
贾尘擡头看他,这时铠恩慈眼里已经一片浑浊。
“尘儿。”铠恩慈用尽全身力气,真魂短暂归位。
贾尘知道药起了作用,她走过去蹲在铠恩慈面前。
铠恩慈握住了她的手。
“你最像咱家……”说话间他已经吐了一点血出来。
贾尘忍住心中悲痛,擡手抹去他唇角的血:“义父忘了?我可是小千岁。”
“是了,玉面修罗……”
“咱家带你来这俗世一遭……”
铠恩慈声音变得极小,贾尘凑过去听。
“自有你的缘法。”
说罢,他仿佛卸下了全部气力,身子向前倒去。
贾尘扶住他,铠恩慈气息全无。
她将人摆得端端正正,茶碗还冒着热气,铠恩慈靠在太师椅上,好像什麽都没变。
贾尘深吸一口气,终于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走出去,十八子除了无依无慧无障无愿四人,都在院子里。
进入地窖的五人都负了大大小小的伤,手里拿了金创药往身上撒。
听见脚步声,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擡起头来。
贾尘问:“人呢?”
无若咬了咬牙,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