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邢周!”
听到声音,陆邢周缓缓擡起头,长时间暴露在严寒中,他的脸色透着不自然的苍白,甚至有些发青。然而,当那双原本带着倦怠和寒意的眼睛捕捉到她越来越近的身影时,骤然亮了起来。
他动作僵硬地丶甚至有些迟缓地擡起手臂,朝着她的方向张开——
隔着距离,看着他为自己张开的怀抱,那一瞬,被狠狠压在眼眶里的眼泪瞬间滚了下来,
她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一头撞进了他冰冷的怀抱!
陆邢周被她撞得微微踉跄後退了半步,但双臂却如钢铁般瞬间收拢,将她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狠狠地丶用力地箍进自己的怀里。
“你疯了吗?!”虞笙的脸颊紧贴着他冰冷的大衣面料,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抑不住的哽咽,双手握成拳,一下下用力捶打着他宽阔却僵硬冰冷的後背。
“我不是让你走吗?为什麽不听?为什麽非要站在这里?你是不是……是不是算准了我会看见?是不是故意要这样……逼我?”
搂着她的手臂,随着她带着哭腔的质问和泄愤般的捶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
陆邢周将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那里传来的丶属于她身体的熟悉气息和暖意,瞬间穿透了他几乎被冻得麻木的感官,也点燃了他心底压抑已久的渴望。
“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汲取着她颈间唯一的热源,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狠下心,看着我站在这里……冻僵,也不管。”
说到这里,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模糊的丶介于喘息和笑声之间的声音。
那声音里混杂着孤注一掷後终于赌赢的胜利感。
他擡起头,挂着雪花的一双眼直直望进她含泪的眸底:“你看,你还是来了…笙笙……”
这声“笙笙”和他嘴角胜利的弧度,让虞笙恼得跺脚。
“谁心软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戳破心事的狼狈和尖锐,响在呼啸的风雪里。
“我才不是心软!更不是心疼你!”她双手猛地推向陆邢周那堵墙般坚实的胸膛,
“我就是讨厌!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讨厌你这种不顾後果的愚蠢——”
激烈的控诉戛然而止,被骤然打断在冰冷的空气中。
所有的气恼丶所有的抗拒,被一个冰冷丶霸道的吻,狠狠堵了回去!
陆邢周的动作快得超出她的反应。
双手突然捧住她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脸,没有任何预兆,甚至没有给她一丝回神或躲避的馀地,便低头,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强势,重重地吻上了她那两片喋喋不休的唇。
那一瞬间,属于他的丶裹挟寒冷却又无比滚烫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那是一种近乎惩罚的吻。
惩罚她的拒绝,惩罚她的逃离,更惩罚她此刻的口是心非!
他吻得深入而用力,仿佛要将这段时间分离的煎熬,甚至这五年来的痛苦丶思念丶不甘和所有无法言说的爱与恨,都通过这个吻,尽数传递给她!
“唔——”虞笙被他吻得近乎折腰,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尽力气挣扎丶推拒丶扭动,试图挣脱这令人窒息的禁锢,可是她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陆邢周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他一手扣紧她的腰,一手稳稳托住她的後脑勺,彻底封死了她任何後退或逃离的空间。
吮吸丶纠缠丶啃噬……
她越是奋力抵抗,他吻得越是凶狠。
冰冷的雪花不断落在他们紧贴的脸颊丶眼睫上,迅速被皮肤的热度融化,混着不知是谁的泪水,咸涩而滚烫。
那久违的丶深入骨髓的强势与熟悉感,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禁锢其中。
缺氧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漫上头顶,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双腿阵阵发软。
挣扎的力气也随之一点点流失。
一种比清醒的理智更原始丶更强大的本能,在身体深处悄然苏醒。
心底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那双抵在他胸前的手,带着推拒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力道。
然後,像是被无形的引力牵引着,缓缓地丶带着一丝迟疑,最终却无比坚定地,沿着他身侧冰冷的大衣布料,一点一点向上攀爬……
最终,迟疑而坚定地,圈住了他同样被寒气浸透却坚实宽阔的肩膀,放任自己踮起脚尖,将自己全然交付给他,交付给这个混杂着风丶雪丶泪水和他滚烫气息的夜。
这个动作,如同一个无声的信号。
陆邢周的身体猛地一震!
一种难以置信的丶巨大的狂喜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腔。
原本带着惩罚意味的粗豹掠夺,随着她这无声的回应,而不再横冲直撞。
温柔而眷恋,轻吮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感受到她生涩却主动迎上来的舌尖,他紧绷的下颌线明显柔和下来,轻闭的眼角随即弯出了五年来的第一道,真正从心底漾开的丶带着深切满足的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