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温言儒牵起宋徽玉的手,亲昵的拉着人坐下,“怎麽嫁给裴哥哥这麽久才进宫来看一看我,当年在父亲处读书时还有人曾打以我们兄妹二人打趣呢。”
宋徽玉知晓裴执年少时在温鹤堂处读过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自然温言儒二人也算是兄妹。
她只笑了笑让温言儒继续。
“你不知道,当时那些世家的公子们彼此熟了说话十分没忌惮,他们就说‘现在你们两个以兄妹相称万一以後两家长辈突然兴起给你们定个亲,那不就遭了。’”
见宋徽玉脸上神色平淡,温言儒这才後知後觉般恍然。
“都怪我提什麽陈年旧事,殿下不要见怪,当年我和裴哥哥不过是一起读过几年书而已,也不算很亲厚,只是他当时脾气还没有现在这麽差,也难为你现在嫁给他。”
原本宋徽玉听前面的话尚且可以当做温言儒追忆旧事沉溺其中一时不查,现在可以确定她就是故意提及。
一个一己之力在弑杀暴君手下活下来,还成为皇後,就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宋徽玉此时也彻底明白,今日找她进宫的目的。
想来这位曾经的娘娘见如今宫中无望,想起过去曾经舍不下的青梅竹马的情意。
所以到她这个竹马的妻子面前,试探一番,顺便接着过去的情意耍个威风。
最好能让她回去就和裴执吵一架生出嫌隙才好。
垂眸缓缓勾唇,既然知道对方的目的,宋徽玉又怎麽能轻易让她如愿呢?
只见在温言儒隐隐期待的目光下,宋徽玉却只是端起面前的茶盏,不置可否的喝了一口。
然後便若无其事的含笑看着她,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只管继续说,我都听着。
这场见面不欢而散,温言儒没有傻到明知对方识破她的计划被还继续。
所以两人只说了写宫内闲谈,宋徽玉便借口府中有事离开了。
在出宫的路上,揽春跟在宋徽玉身後皱着眉,半晌才恍然般开口,“殿下,刚刚那个温宫人好似话里有话!”
看着这时才恍然大悟的傻丫头,宋徽玉刚刚的不快都消散了。
她便是掩面笑了出来。
“殿下您笑什麽!人家挑衅到你头上了你还笑!”
主仆二人嬉嬉闹闹走着,转角处却听见一阵凶狠的叫骂声。
过去一看,只见一个约摸十三四的小宫女正跪在地上,身边一个年纪大的嬷嬷正训斥她。
老嬷嬷擡手便是抓起她的耳朵,使劲转着拧了一下,嘴里叫骂不停,“你个小蹄子还敢在主子前诓说我的不是,我看你是活腻了!”
被拧过的耳朵登时红肿起来,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疼的眼泪直掉却被不敢动,直一味解释。
“真的不是奴婢,奴婢只是当时正巧进去送水,不是奴婢说的。”
老嬷嬷见状还要动手,刚擡起手就被先一步拦下。
“住手!”
揽春扶着宋徽玉缓缓过来,“敢在宫中私动刑法还惊扰我家殿下,该当何罪!”
嬷嬷识得宋徽玉当即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殿下……是她,是她私下污蔑奴婢这才……”
冷冷一眼,揽春便道,“好个嬷嬷,如今竟然宫中不看宫规祖训看你心情断案了!”
这一句便呵得嬷嬷直抖,揽春直接让宫人把嬷嬷带去慎刑司责问。
直到嬷嬷走了,地上跪着的小宫女还是不敢擡头,只连连磕头谢恩,“多谢殿下为奴婢做主。”
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宋徽玉想到当时刚进宫的自己。
她当初也是这般被随意欺辱,或许只是嬷嬷一个心情不快,就要她彻夜浣衣。
想到这儿,宋徽玉心中不忍,叫人起来。
只见这个小宫女瘦瘦小小,脸色苍白,光是站着都好似要随时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