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笑了声,“我卑鄙无耻,徽玉你还没见过我卑鄙无耻的样子,我之前怕吓到你,一直都不敢给你看,现在既然你都这麽觉得了,我也不就用装了。”
他的手掌死死扣住少女的脖颈,压着人便要亲上来,宋徽玉根本挣脱不开,却死死别过头,却还是被一把扭过去。
看着眼前逐渐逼近的人脸,宋徽玉使劲咬住唇,便是出了血都不肯松开。
贝齿咬破红唇,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这抹刺眼的红好似当初那个雪夜,为了给他抢来炭火受伤时宋徽玉掌心流下的一般。
记忆让李珏从怒火中微微清醒过来,按住少女脖颈的手随之松开,想要怜惜的触碰那手上的唇瓣,却被人一把推开。
“徽玉——”
李珏嗫嚅着,却在面对对方的眼神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半晌对视,他只看见对方泛红的眼角,就在他以为二人竟然相顾无言时,宋徽玉却转过身开口。
那双过去五年始终望向他的眼眸,第一次浮现的不是依赖,而是厌恶。
说出的话更是让他仿若当胸一剑——
“李珏,你让我恶心。”
……
五日後,天牢内
“你小子真是仗着家里本事进来的,长得这麽单薄,别一阵风就给吹跑了——”护卫想出手捏眼前过与瘦小人的肩膀,却被前面的张兆拦了。
张兆脸上堆着笑,“王哥可别开玩笑了,这是我舅舅家小弟,自打出生就长这样,这些年舅母怎麽补都没补回来。”
说罢他压低声音凑到王勇耳边,“我这小弟因为长得小现在还没娶媳妇,王哥你就别戳他痛处了。”
也是好不容日才娶上媳妇的王勇登时便觉得优越起来,也不为难这个刚来的小弟,转过身朝人摆摆手,“既然是新人晚点请哥喝酒就罢了。”
“是是是。”
躲在张兆身後的人粗声粗气道。
这声音有点别扭,王勇感觉一丝不对,挠挠头却没回头,心里肺腑这小子没娶上媳妇估计不单单是长得小,约莫还有说话娘气让人看不上。
但这都不关他事。
等人影消失在远处转角,躲在张兆身後的宋徽玉才出来,她小声的朝着人道谢。
张兆颇为豪爽:“客气什麽,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姐姐和侄女只怕现在两个人早就饿死了。”
张兆是当初宋徽玉在施粥时救下那对母女的舅舅,当初母女二人因老家战乱来京投奔他,却不想因搬家不曾找到,手中的盘缠还没了才流落街头,幸得宋徽玉相救。
天牢如今被李珏换了人手,裴家人脉根本无法打通,还好有张兆在内当值,有着这层关系她才得以进入。
张兆引着人到了最里面,朝着前面指了指,“殿下,那就是关押裴大人的牢房,小人在外面看着,您快去快回。”
见到那处昏暗的牢房,宋徽玉也顾不得和他道谢,便赶紧跑过去。
透过外面那狭窄小窗微弱的光,宋徽玉才隔着铁栅栏看见裴执。
不过五日,记忆里那般丰神俊朗器宇不凡的夫君便成了身穿囚衣的监牢,她颤抖着手摸上男人有些脏污的脸颊,掌心比往日瘦削的触感让她心中酸涩。
他手臂上不经意露出的伤痕更是让她直接落泪,“他们竟然敢对你动刑!”
“夫君……我来的晚了,让你受了这麽多苦。”
她赶紧将随身带着的小包裹往里送,因着换了守卫装扮不好拿太多,这包裹里面是她精心挑选的最需要用的,果腹的糕饼,抗寒的小毯,还有敷伤的药膏。
拿着药便要拉着他的手涂抹。
“卿君。”男人被抓住的手微微一动。
被这一声唤起,宋徽玉擡眸却见男人正看着他,眼中丝毫没有对如今局面的担忧,相反却是平静,却在看见她脸颊的泪时神色一变。
“别哭,我没事的。”男人擡手替她拭泪。
“对,不哭,”哭什麽用都没有,少女用手背一把擦干眼泪,强自镇定,“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你出来。”
宋徽玉赶紧将那些证明裴执无罪的证据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