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樾眨眨眼。“对哦,还有个王举人。”“不过他冒认凶手,也要受罚。”举人功名多半保不住了。若他知晓他保护的人并非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早就被人害死了,又不知是怎样难过。周策不置可否,环视一圈。“少卿呢?”杨明樾朝庭院抬了抬下巴:“清棽方才挟持了少夫人,我们少卿大人英雄救美,中了清棽一刀,晕过去了。”想来,清棽方才那一刀是有意避开大人要害,只为逼大理寺的人动手。周策脸色一变,正要开口瞧见杨明樾神色,又觉不对。少卿若真有事,他如何这般淡定,果然,随后就听杨明樾低声道:“装的,不知憋什么坏呢。”周策悬着的心落下,吩咐人将清棽带回大理寺,道:“我回大理寺,你留在这里照看大人。”杨明樾:“你不去看看少卿大人?”周策看了眼被抬走的尸身,沉声道:“肃国公府丧失幼子,怕不会轻易罢休。”杨明樾皱眉:“人都死了还能如何……”话未说完他想到了什么,噤了声。人死了,尸身不还在,愤怒之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那你打算如何?”周策眼眸微垂。他不打算如何,但有他在,没人能从他手里带走清棽。果然,刚出宁王府,,来的是赵骍,要清棽的尸身。周策淡淡看查,谁查到凶手就是谁的,赵大人这个道理都不懂!”担架,他自然懂,但上头有命,必须带回凶手。“此案亦属刑部,。”周策不与他废话,侧首吩咐:“大理寺办案,阻者杀。”话落,大理寺众人齐声应是,拔刀而出,刑部众人也纷纷拔刀,两厢于王府门口对峙。就在这时,宁王府管家出来,朝二人行了礼,道:“二位大人,王爷有令,慕少卿重伤昏迷,无法理事,凶犯暂由周大人带回大理寺,等慕少卿醒来再做处置。”赵骍咬咬牙,挥手让人收刀。周策面不改色从他身侧路过,忽而停下,低声道:“若我是赵大人,此刻应该想想,如何不让无辜之人死在刑部。”王举人不是凶手,但做了伪口供替凶手顶罪,肃国公府正是盛怒时,怎会愿意放过他。赵骍一愣,想说什么周策已经抬脚离开,身后心腹上前,低声道:“大人,周大人说的莫不是王举人?”赵骍眼神沉郁片刻,当即转身:“回刑部!”王举人绝不能死在刑部大牢!_王府厢房中,太医正为慕苏诊脉,朱虞包扎好脖颈上的伤,紧张的守在床前,屏风之外,宁王王妃静坐,下人恭敬侍奉在侧,不算狭窄的厢房中,挤满了人。太医诊完脉,替慕苏处理了伤口,朝朱虞颔首后,便去屏风之外禀报。“回禀王爷,王妃,慕少卿伤在肩背,未伤及要害,臣已上药包扎,静养半月便可无虞。”宁王嗯了声,让下人送太医离开,一并屏退了下人。朱虞给慕苏整理好被褥,出来谢恩,见房内无其他人,微微愣了愣,猜想宁王王妃许是有话要问,谢恩之后,并未立刻告退。宁王夫妇盯着朱虞,面色各异,好一会儿,才听宁王开口:“你便是朱家长房孤女。”朱虞一怔。问的竟不是慕家新妇,而是朱家。“回王爷,臣妇正是朱家长房之女。”宁王不轻不重嗯了声,道:“今日可吓着了?伤可无碍?”语气显而易见缓和许多,朱虞一愣,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宁王,竟从那双严肃的眸中看出几分慈和,她又忙低下头,回道:“多谢王爷挂心,只是皮外伤,臣妇无碍。”她突然想起公爹同她说过,当年二舅舅曾将她抱到宁王跟前,强行认过她为义女。但虽然公爹没有明说,她却听得出来,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他们四人最终走散,渐行渐远。事隔经年,义女一事也不过是当年一个玩笑,她自不敢攀扯。宁王又嗯了声,不再言语。王妃看了眼宁王,温和一笑,让朱虞到她跟前去,朱虞恭敬走上前,宁王妃拉着她的手近看了眼伤,关切道:“虽是皮外伤,也要仔细些,女儿家这处留了疤就不好看了。”“对了,我突然想起前几日宫中赐下一瓶来自番外的祛疤良药,不如,就送给阿虞。”宁王妃说这话时,看向宁王。宁王点头:“王妃做主便是。”不等朱虞拒绝,宁王妃就笑看着她道:“原本邀你来,是想同你亲近,谁曾想出这等事,我这心中实在难安,你可莫要拒了。”宁王妃这般说,朱虞自无法相拒,又赶紧谢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