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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给程鹤声发消息问问?
陆镜留看着手心里的小黑石头。
强烈的直觉说,这个小黑石头是程鹤声打算给他用来代替甲壳虫的东西。
因为程鹤声没找到甲壳虫。
陆镜留低头一笑。
这个人真可爱。
黑色的手机屏亮了,是程鹤声打来,陆镜留接听。
“喂。”陆镜留说。
程鹤声那边分外安静,谁把他那儿抽真空了吗?忽然他问:“来不来我教你打篮球?”
“好啊。”
“你现在不忙吗?”
是试探吗?在门外不小心丢了这颗黑石子的人就是程鹤声吧。
“我一直都不忙啊。”陆镜留说,“我一个人待着,向小园去打游戏了,沈楚山来说他要下山了。”
“是吗。”
电话挂了,像一阵风吹断了隐形的电话线。
陆镜留回拨,过好几秒程鹤声才接听。
“程鹤声,话还没说完怎麽就挂了呢?”陆镜留揉着手心里的黑石子儿。
“我突然想起来我等下有事,教不了你打篮球了。”
“那下次,明天可以。”陆镜留说。
“明天再说吧,挂了。”
再次挂了。
程鹤声在回房间的路上,霞光像水泼满天边,淋得绿叶熠熠生辉。
他走着,他不去想陆镜留和沈楚山到底是怎麽样了。
他想,他受山庄里人的影响变怪了,他想他不该下他喜欢上陆镜留的定论。
他是变怪了的,这喜欢是错觉吧。
他想起陆镜留时心腔里的涌动是什麽呢?
他回到房间里,六神无主。
他连门也没有关。
同样六神无主的万景清踏进来,两人面面相看。
万景清坐到他身边,他问:“你的画画完了吗?”
“在心里画完了。”
“怎麽了?”
坐在一块的两人有报团取暖的意思,程鹤声的感觉说,万景清和他的状态很像。
“我画得差不多了,想去花房碰碰运气,我想偷偷看一眼她,她发现我了,我跟她打招呼,她虽然笑着回我,她的眼神却是困扰的。”
万景清转过脸,湿漉漉的睫毛眨动,“我困扰到她了对吗?”
“顺其自然吧。”程鹤声搭上他的肩膀。
“我得改变了。”
“怎麽改变?”看他那坚肯的神色,程鹤声以为他要去跟韩江雪摊牌。
“我要跟她保持距离,像我们没有交谈之前那样,她就不会困扰了,她就会没有烦恼,开开心心的了。”
万景清的爱真宽容大度啊,程鹤声是做不到的。
“那你还有机会跟她在一起吗?”
“我在这里,她在花房里。”万景清闭上濡湿的眼睫,“就像淋雨,我感觉到我们在一起。”
程鹤声不能赞同,他谈恋爱,一定是奔着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观念去的。
是要完全地在一起的,是要有长久的美好结局的,他是受不了和恋人之间有距离有隔阂的。
“好了兄弟,你休息吧,我走了。”
“要不要我陪陪你?”程鹤声看天气预报,今晚不会下雨。
“你心情也不好吗?”万景清才嗅到程鹤声身上一丝的伤楚。
“没有。”程鹤声拉出笑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