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巧?看来我们是同一班飞机。”年骅不知为何,不过数小时未见,再见後竟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从延城到S市今日仅有一班直飞,显然是同班机。
年骅走上前,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经纪人,朱元净,我们都叫朱哥。”
师久的视线在看到和年骅并肩而战的朱哥後,眉心渐渐收拢,哪怕戴着口罩,也能让人感觉到他在生气。
年骅顿时明了,毕竟朱哥在露台敲打自己“离师久远点”时,对方恰好“旁听”。
师久没和朱哥招呼,而是对着年骅冷笑一声:“你先下飞机不该早走了吗?怎麽,在这准备采购飞机?还是在机场搞地下恋?”
年骅听出嘲讽,毕竟上周一个号称拍个吻戏会脸红两天的纯情小爱豆,被狗仔扒出经常去逛商场并非购物,实则是去商场楼上的酒店开房,被网友戏谑内娱约会地点出乎意料。
年骅没恼,简单解释来龙去脉。
“哦。”师久应了声,一副事不关己模样推着行李箱离开,三五步後,又缓缓退了回来。
“我朋友来接我,不好打车的话,我顺路带你们到市区,然後你们再自己打的。”师久道。
年骅眼角弯弯,这人果然是嘴硬心软,而且还考虑到自己住址隐私,很体贴地提出到市区的方案。
“那就麻烦你了。”年骅自己都惊诧于心底的迫不及待。
能和眼前人多相处一时半刻,想来皆是期待。
师久走到一旁打手机。
年骅看向自己经纪人:“朱哥,时局所迫,你一会可要给点面子。”
朱元净一脸局促。早在师久给他让队又给他糖果後,他心底就冒出两个举着牌的小人,一个牌上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个书“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他甚至怀疑今晚自己做梦睡醒,都会给自己两巴掌,数落自己“真不是人”。
朱元净扭捏:“其实我一直觉得他挺好的。”
年骅:???
他经纪人这麽“识时务为俊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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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师久打电话给陈顺南询问方位,并告知自己会带两个朋友。
陈顺南似乎在吃东西,口齿不清半天,终于说清自己所处位置。
师久在车场见到坐在车盖上,正大快朵颐的陈顺南。
师久走上前,看着陈顺南手臂上挂着的巨型塑料袋,内里又分装了几个纸袋,每个纸袋里都是羊肉串,孜然的丶香辣的丶穿插青椒菠萝块的,口味应有尽有,香气扑鼻,目测超过一百串。
“你不会是路上撞死了羊?赔了人家钱,干脆物尽其用吧?”这是师久唯一能想到大晚上买一两百串羊肉串的可能。
陈顺南摇头,表示自己看错时间,提早三小时来机场。
“然後呢?有什麽关系?”师久看不懂因果。
“然後我就躺在车上,想着睡一觉,等会开车精神状态好。好一会都睡不着,我就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数到二十只时,狼来了!”陈顺南举起双手做张牙舞爪状。
“所以?”
“所以那小羊就疯狂逃窜啊,四肢健硕,精神抖擞,我就想这羊老在大草原上奔跑,羊肉肯定筋道美味,想着想着就饿了。”
“你就干脆付诸实践,去宰了一头羊?”
“没没没,我就想在丑团外卖点十五根羊肉串解解馋,谁知迷迷糊糊的,多下了一个零。”陈顺南一脸无辜,很是自我开解道,“没事,你不是带了朋友吗?正好可以分享羊肉串!”
“人家要保持身材,不吃。”师久冷漠道。艺人估计都对重油重调味的烧烤退避三尺。
“怎麽会不吃呢!”陈顺南一副嫌弃样,看到师久身後的人影,很是自来熟,“来来来,羊肉串,是朋友就来两串!不吃就是不给我脸!”
两黑影无动于衷。
陈顺南干脆从车上下来,步伐十分魔性地向两人走去,边走边从袋子里抽出一把羊肉串,扭着身体脑袋,嘴里不成调地哼唱:“羊羊羊呀,羊肉串!香喷喷的羊肉串!是朋友就来两串!……”
陈顺南扭得起劲,以至于羊肉串上的白芝麻脱离地心引力飞出,有几颗落到了来人的口罩丶衣领上,还有一颗落在了高瘦个子的眉心。
“哎呀。”陈顺南急忙道歉,“不好意思,不……”
陈顺南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来人的眉眼。
虽然对方口罩帽子全遮盖,一张脸只露出三分之一,但陈顺南毕竟是骨灰级粉丝,仍然认出来者何人。
“年……年……年年年……”陈顺南像卡壳的老旧磁带。
“年骅。”对面的人脱下口罩帽子,面带笑意道。
年骅眉心的白芝麻调皮地落下,顺着高挺的鼻梁滑滑梯,最终在鼻尖安家。
不显滑稽,甚至为过于周正无暇的俊脸添了几分别样风情。
看到偶像就能吹出十吨彩虹屁的陈顺南,此刻像一樽无人庄园里屹立了二十年的雕像,沉默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