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年骅的脑残粉,陈顺南自然也认识朱哥。酒驾又不查後座,紧张什麽?
此刻,陈顺南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狗仔新闻标题,《惊!知名经纪人吸毒被抓,竟是在查酒驾时被发现!影帝在侧,岂能独自清白?》
想到师久的“塌房体质”,陈顺南下一秒便要眼泪决堤,苦情剧女主附体般哽咽:“偶像你告诉我你没有!没有!没有同流合污!”
车内衆人:???
陈顺南在师久冷漠的目光中回过神。
查酒驾貌似查不出吸毒。
况且看朱大经纪人颇为富态的体型,也不符合吸毒人员的特征。
师久耷拉下眼皮,一下猜出了陈顺南匪夷所思的脑回路,以及朱大经纪人的担忧。
“怕年骅下车被认出?”师久淡淡道。
“诶?”朱哥也不否认,“是,虽说无伤大雅,就怕有心人发散思维做文章。”
朱哥的本意,是指担心营销号牵强附会写小作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因为有前科,这话落到师久耳中,就自动转变成“年骅和师久私下同坐一车,被大衆知晓岂不天下乱套。”
师久脸上没有表情,让年骅帮忙从後车箱递来两个黑色行李包。
行李包一大一小,师久先从大行李包从取出一件西装上衣。
那西服单看略显滑稽,布料东一块西一块,比起穿着更适合作为“艺术品”。
然而等师久将西装上身後,方才发现其中玄奥。这是一件假两件拼接西装,只在脖颈胸口处拼了块衬衫领,连领带也是缝好的,简直是打领带无能者的福音。
一套上身,原本气质颓丧的师久焕然一新,颇有点精英人士的意思。
年骅不吝夸赞:“没想到你这风格挺好看的,就是西装肩膀稍大一码。”
朱哥如同见鬼般看着年骅,他最知道他这艺人啥个性。看似温和,但压根不会恭维他人。
师久没搭理,从另一只小行李袋中取出几样零零碎碎物件。
车灯被打开,年骅方能看清,是一堆剧组化特效妆时使用的化妆品。
就在年骅自作多情,以为师久要给他化妆,让主持人和交警认不出自己时,却见师久快速地将各种玩意往自己脸上捣鼓。
前後不过五分钟,师久又取出一副眼镜和假发戴上。
师久拉开副驾的镜子,打量一会,自言自语道:“粗糙了些,不过夜色朦胧,够用了,一会把车内灯关了。”
师久身後,年骅和朱哥同时傻眼。
此刻的师久,已完全看不出原来模样。
小巧的脸型变成大四方,咬合肌看起来无比壮硕,平滑的肌肤也变得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原本很是少年感的眉眼,此刻眉毛杂而粗,眼里饱经沧桑。
像个中年人,还是个中年领导。
朱哥为师久的“易容术”叹服,虽说细看能看出道具贴合皮肤处的不少瑕疵,但五分钟就能改头换面,简直能让剧组化普通妆造都要两三小时的化妆师自行惭愧。
年骅惊叹之馀,更多觉得眼前人神秘而……可爱。
这个形容词冒出时,年骅都想把自己的脑子抓出来讯问一通。
倒是陈顺南习以为常,向後座两人解释:“我兄弟以前干社会记者的,经常卧底调查,那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毕竟原本那张脸太瞩目了,去哪行都像吃软饭的。”
师久翻了个白眼,没理会,收拾行李包。
陈顺南滔滔不绝:“当初失业时,我是建议小十九搞化妆直播,然後直播带货。现在什麽钱最好赚,女生变美的钱最好赚!结果这家夥不愿意,硬要走人人喊打路线。哎,这个腥风血雨的男人啊!”
“可以闭嘴了吗?”师久将行李包塞到座位下方,又从手套箱里取出一本牛皮笔记本和钢笔,对几人道:“等下你们别出声,也别下车。陈顺南,我让你做什麽就做什麽,收敛一下二逼劲。”
陈顺南毕竟和师久同在一屋檐下多年,默契无间,猜到几分师久的思路,连连点头,只留後方两人一脸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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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是S市交警队一名老警员。
今晚他执夜班。
这一夜不知为何特别忙碌,一会有群衆投诉违停,一会又接警交通事故,一晚上都在连轴转。
刚想停下来歇息一会,直属领导又通知他带队查酒驾。
“不是!”张顺不满,“我不休息,兄弟们也要休息。明明前两天才排任务,怎麽又来?”
领导对老同志很是歉意:“我也不想为难大家,但电视台那边在搞直播节目,要素材,你就配合一下。毕竟媒体我们得罪不起。”
张顺无奈。
他吃过这亏,自然也懂,这年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搞媒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