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安抚:“况且不是还有两个秘密吗?我就不信年骅真逆天到全部解开。”
“说不定啊。”导演戚戚然,幽怨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师久。“还有一个更逆天的,什麽线索都没有,竟然就解开一个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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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幕内,年骅伸了个懒腰,简单的动作也慵懒而迷人。
他看着镜头,依旧是标准得像工业産品的标准笑容,却从不让人感觉烦腻厌倦。
“剩下的两个秘密,和这所精神病院有关。不得不说,挺有趣的。”
“第一个秘密,就是——这所精神病院是虚假的。”
若是节目播出後,观衆看到此推论,一定会大为惊骇。然而监控荧幕前的嘉宾则略显平静,只是发出一声果然如此的“哇”。
因为两个半小时前,游戏刚开始三分钟,师久便已经说出此结论。
屏幕内,年骅逐一展开分析。
“一开始在房间观景时,我就觉得周边环境很奇怪。精神病院建立在湖中央,湖面上没有桥,没有孤岛,却偏偏屹立着许多铁杆,露出水面的部分,或折成月亮形状,或折成花朵形状。”
“我当时在想,这是纯粹的艺术装饰吗?可也并不好看?真的仅仅是设计师审美缺失吗?”
“湖水清澈如镜,我的脑中忽然蹦出一个词,‘镜花水月’。那一刻,我怀疑这或许是个不真实存在的世界。”
“之後的线索也验证了我的想法。衆人的故事线还算有条理,情感出发点也恰当。那麽在一个现实向的背景里,为什麽会出现重生这般天马行空的设定?为什麽一家精神病院能有两名重生者?护工听见“神的呢喃”也非科学能够解释。还有故事起始的杀人案,刑事案件竟然没有警方干预,而是由侦探行使执法权,根本不符合逻辑。”
“排除编剧水平问题,能圆上一切逻辑的答案只有一个——精神病院是假的。男研究生被判定第二人格杀人,其实也是节目组给我们的线索。”
“实际上,我们所有人都不真实存在,我们只是一个拥有多重人格的人,被困在了虚假的环境里互相博弈。”
屏幕外,牛仔不忙一边拍手,一边问师久:“影帝好厉害,不过师久哥,你为什麽一开始就能确定,这里是在一个多重人格病人的幻想里?”
师久耸肩:“很简单,精神病院丶重生丶杀人案等,都是敏感题材,我们是一档上星节目,想要过审,肯定要找一个能圆起来的借口。我不认为编剧能有多奇思妙想,多重人格打架已经是影视作品中的常客了。”
不远处的编剧一脸蹉跎。
师久又道:“不过这个多重人格的设置环环相扣,不少线索的关联很严谨且有新意,也算是个很扎实的剧本了。”
整个故事的开端,来自于一名叫做史盏月的作家。
对,就是精神病院报纸上那则民生趣闻。
史盏月生活清贫,将生活和暴富的希望都寄托在买彩票上,宁肯节衣缩食,也要每天花五十元买同一组号码。三百六十五天不曾间断。如此持续了三年。
可他唯一因为行程多而错过购买时间的那天,中奖号码就是他一直购买的数字。
任谁也不能接受唾手可得的一亿元就这样打水漂。
作家疯了。
他痛恨那一天遇到的所有人,尤其是耽误他时间的人。
可他又是一个十分懦弱的人,他不敢去报复他憎恨的人,甚至都不敢当面埋怨或与其对峙。
他只能在脑袋里一遍遍诅咒那些人。
那天他遇到了很多人,但耽误他时间最久的是这六个人:
一早起床,他同往常一样打开短视频软件打发时间,恰好刷到一穿着性感,长相艳丽的女主播。
女主播一直暗示会跳擦边舞蹈,会有福利给网友,让网友多送礼物。
作家一毛不拔,但不妨碍他也想看擦边舞蹈和福利。
他等了好久,只见直播间内各大哥你方唱罢我登场,女网红不断娇滴滴地感谢,可看了好久,依旧没有等到擦边福利。
“晦气!”
作家骂骂咧咧地出门了。
他同往常一样买好早餐,准备吃完就开始写作,刚要开动,门铃响了。
作家只得开门查看,发现是个长得鬼头鬼脑的男人。
男人自称是接受一位原配委托,要来调查丈夫是否出轨之事,怀疑对象就是他对面的女邻居。
作家长年宅家,对面女邻居是个夜生活丰富的女白领,作息天差地别。
作家除了偶尔睡前听到响动,会通过猫眼窥探女白领身影,两人压根没有交集。
作家本想用“不熟”将人拒之门外,侦探却很上道地递了一条好烟和一个红包。
作家看了下红包厚度,抵得上他录用两三篇稿件了,眼睛一转,便将侦探迎了进来。
侦探问题千奇百怪,但这妨碍不了一个作家胡编乱造的水平,主打一个你敢问,我敢编。
两个小时後,侦探表情困惑丶脚步虚浮地离开了。他怀疑自己调查的真的是一个女小三?而不是外星人僞装成普通都市白领潜伏地球丶准备发起掠夺战争?
作家抽着侦探送的烟,吞云吐雾地享受很久,才发现早餐还没吃,活也没有干。
作家囫囵吃完早餐,便窝在电脑前开啓今天的写作工作。
作家一工作就是四五个小时,等到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
伸了个懒腰,作家忽然想起,他预约了今天去医院。
作家上个月体检出了些问题,医生给他开了药,并让他今天再去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