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群演是份好差事,不需要游离在好几个剧组,每天为接活和没活接而烦恼。只要该剧组在拍摄,就能领薪水。运气好的话,在导演监制跟前混个眼熟,讨要个小配角也绝非不可。
发帖人的两个同居舍友都选上了。
发帖人郁闷了好一阵。
直到半年後,《顶楼无风》因为男主演塌房直接被埋。
当然埋不埋和群演无关,他们又不是主演。但他的两个同居舍友在出组後一直身体不好,其中一个脱发严重,变成地中海,另外一个经常咳嗽,时不时脸色青紫,将他吓了一跳。
再後来他因父母的原因回老家两年,今年才回影视城打算继续自己的梦想,联系到当初的舍友,却得知其中一人英年早逝。
他很难过,和另一个舍友吃饭。
舍友说他怀疑《顶楼无风》剧组的风水有问题。
不仅是他们两人,当时的其他群演,不少身体状况都出现问题,除了已故舍友,群演里还有两个人年纪轻轻忽然病故。
发帖人事後回看,认为白龙庙早就预见剧组邪门,让自己摔断腿其实是为保护自己。
白盈盈给吴花红分享帖子时,吴花红并没有意识到什麽问题,只笑着回复【难怪剧组每次开机,都要做一大场法会,这剧组肯定是开机仪式时心不诚。】
白盈盈却回复:【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如果所述为真,排除封建迷信的猜测,我怀疑会不会是剧组所在地出了问题】
【什麽问题?】
【以前杂志上不是经常有吗?比如一群人去山上野营一个月,结果回来後全部突发恶性疾病,後来发现是其居住的山洞中有当年战争时,实验室遗落的放射性物质。还有小村庄所有居民都发现肝脏疾病,调查後发现是村庄水源出现问题,上游工厂偷偷向河中排放有害废水】
【有可能!但修山影视城每一寸土地都有不下一百个剧组碾过,出现这种事的几率不大吧?】
吴花红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两个月後,他巡演结束,恰好在小饭店遇到了多年前合租的舍友。
老友相见,哪怕身份天差地别,小酒一倒,依旧是当年情谊。
两人聊天时,老友说到了当年和他们一起奋战的一位群演。
那名群演外号阿牛,出身贫苦却是个乐天派,明明自己过得拮据,对新来的群演经常能帮一把是一把。
老友告诉他,阿牛死了。
吴花红很意外,对方外号阿牛,就因为身子硬朗如牛,很多人不敢接的戏,比如跳崖落水滚泥坑,他一个不落。
老友说,阿牛是在拍一部名叫《暗香玫瑰》的民国剧时出事的。
他进组前身体状况就不太好,在剧组里经常生病,去看医生也只说是太过疲惫,免疫力不好,流感等等。结果还没出组时,有一天被人发现死在床上。
阿牛算是孤儿,其死亡责任也很难界定,最终还是群演们每人凑了一点钱,将其安葬。
老友说,那个《暗香玫瑰》剧组特别邪门,很多群演在组里都身体不适,出组後也没有好转。
吴花红总觉故事似曾相识,猛地想到白盈盈转发给他的《顶楼无风》剧组。
谁料老友说:“哦对!阿牛之前也在《顶楼无风》剧组工作,他还向我炫耀连续接了两个剧组的固定群演,半年不用为没工作奔波。”
吴花红眼皮跳了跳,察觉到异样,却说不出所以然。
当天聚会结束,他便把消息分享给了白盈盈。
因为工作忙碌,加上作为歌手不和剧组打交道,吴花红渐渐淡忘此事。
直到有一天,他给白盈盈发贺信,庆祝其梅开二度拿奖下金合奖时,对方却回复他,群演死亡的事情她查出点眉目,等有时间要约他吃饭。
那顿饭,吴花红没有等到,那条信息之後的一星期,便传来白盈盈自杀的消息。
吴花红压根不相信白盈盈会自杀。
但如同基数庞大的粉丝的质疑一般,吴花红的不相信并没有用。
在这圈子里,明星看似光鲜亮丽,却也不过是圈里的一枚棋子,真正的执棋人,是背後的资本。
吴花红一直怀疑,白盈盈的死,会不会和群演事件有关。
他这几年一直陆陆续续调查,整理了不少资料,但他无法从资料里理出所以然,也无法替白盈盈翻案。
==
“白盈盈有个这麽重要的朋友,你竟然没有调查到?”师久带着几分揶揄。
年骅反思:“是我的错,毕竟是业馀的,比不上师记者专业。”
当年白盈盈的手机被当做重要证物封存,但不知是案发时遭到损毁,亦或是封存时有人破坏,家属领回证物时,手机内存已被损毁。
年骅因为并不相信白盈盈自杀,在取得手机後,第一时间便进行抢救修复。
当年他和连涨主要修复的是各类通讯丶社交和支付应用,这类应用有效信息最为密集。
师久也没继续调侃,他清楚身在年骅的情境下,自己也会做出同样判断。
年骅立马联系身在国内丶负责在外围统筹全局的连涨,一方面查看能否恢复其他应用的资料,另一方面调查吴花红以及剧组事件。
师久盯着年骅看了几秒,忽然道:“《对酒师说》的幕後投资人,是你吧?”
“嗯?”年骅装作听不懂。
师久嗤笑一声:“这个项目风险大盈利小,得罪人如家常便饭,任何一个理性的投资人都很难往上面砸钱,何况金额并不小。当时和我对接的所谓投资人,我和他聊过一会,连最基本的投资常识错误都没听出来,压根不是真正的投资人。”
年骅没有正面回答:“师老师很喜欢钓鱼执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