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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欧永生心情大好。
心情好食欲就好,欧永生连夜宵都比平日多吃了一份。
饱腹後血液供给胃部助力消化,也或许是精神放松,很快,睡意袭来,欧永生没有多想,舒坦地躺倒床上。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歌声。
欧永生本想不管不顾继续睡,那歌声越来越清晰,像是钻进耳朵一样。
“你编织了一个又一个谎,像在发霉的草纸上画月亮,真相破茧蝴蝶折断翅膀,你却笑着说只是春天的假象……”
欧永生的眼皮猛地睁开,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
这首歌他似熟非熟,他虽经营娱乐公司,但对娱乐作品兴趣寥寥。他不知道这首歌叫什麽,但这个声音他知道。
是白盈盈的声音。
欧永生瞪大眼看着天花板,想驱赶掉这声音,却发现徒劳。
不是梦境,这声音真实存在着,忽远忽近,时而缥缈时而响彻,就好像,是鬼魂在歌唱。
欧永生猛地坐起身,走下床,声音却如影随形。
他冲进浴室,想洗把脸冷静一下,水龙头打开,却是鲜红的液体。
“不要装神弄鬼了!”欧永生怒吼道,企图以气势压盖住所有邪门存在。
然而歌声还在继续,红色的水流击打着洗手台。
欧永生擡头,镜中竟然浮现出白盈盈的脸,仿佛在向他靠近,由小变大。
镜中人看着他,悠悠开口道:“欧永生,你可知罪。”
欧永生从急剧的混乱中渐渐冷静下来,和镜中人对视。
不会有死人出现在镜子里的。
如果有,要麽是鬼片,要麽,是梦境。
“快醒来!快醒来!”欧永生不断念叨,反复催促大脑道。
然而场景并未切换。
是不够刺激,所以醒不来吗?
欧永生困惑。胃部有些灼热,也不知是不是晚饭吃太多,胃酸分泌过度,还是纯属梦中的错觉。
“欧永生,杀人要偿命,你可知道?”镜中,白盈盈凑近道,仿佛要从镜子里爬出来。
“滚!”欧永生操起一旁架子上的装饰品,丢向镜子。
镜子碎成蜘蛛网,白盈盈的面容也变得残破。
欧永生快速退出卫生间。
屋内静悄悄,黑漆漆地,欧永生想打开所有的房间灯,按钮全部按下,却只有入门灯和厕所灯亮着。
空气中虚无缥缈的女声渐渐变小,变成了刺耳难受的金属声,像生锈的手术刀摩擦手术台。
洗手间外的穿衣镜里,一个白色的身影由远及近,从镜中央的几厘米渐渐扩大,似乎要占据镜框。
这一次,欧永生没有在洗手间内的从容,因为他看到那白色身影身上不断漫出血渍,而那血,竟然中镜中流出,在木地板上缓缓堆积出血坑。
是梦也好,是有人装神弄鬼也罢,欧永生都决定赶紧逃离。
他打开门,想先到走廊上缓一缓。实在不行,敲门把其他人喊出来。
然而等他跑出门,却发现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走廊。
眼前的场景他也很熟悉,只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是白盈盈死亡时的总统套房。
华丽的玻璃灯,染血的风衣,坐在沙发上的美丽女人。
“欧老板,又见面了。”女人的声音传来,不知从何方位,又仿佛四面八方,像银针般直扎欧永生鼓膜。
欧永生看着眼前的白盈盈,她穿着一条蓝白色渐变的星空裙,手腕不停往下渗血。
视线顺着手腕上移,刚才那张漂亮的脸,忽然出现两个空洞幽深的眼窝,几只蛆虫从眼窝里爬出。
是梦,果然是噩梦,怎麽还不醒!
欧永生脑海疯狂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