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老板,我在下面好苦啊,你来陪我吧。”白盈盈幽幽道,身上星空裙的颜色开始变红,像一片夺目的橘火。
欧永生明知眼前景象是假丶是梦,但恐惧感还是蔓延全身。
他步步後退,退回房门,决定还是回屋中躲着。
然而当他打开门,本应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却站着一个人。
男人站在房间的半昏半明处,擡起头,幽幽地看着他,道:“欧老板,我死得好惨啊。”
欧永生抓住门把手的手臂颤抖如筛子,嘴上结巴道:“陈……陈铃晟……”
陈铃晟眯着眼:“你给我下毒也罢,你还僞造我的遗书。不要说你无辜,还以为你好心送我书,原来是夺命符。”
陈铃晟说罢,房间内原本惨白的墙壁上,忽然冒出一片片猩红的大字,“还我命来”“血债血偿”……
为什麽自己还不醒?欧永生问自己。
明明以前做噩梦,没一会就会惊醒了,为什麽自己还在梦境里?
莫非经历太多,自己抵抗力提升了?理性上告知自己恐怖,但精神上却没做害怕判断?
欧永生还在纠结,陈铃晟却从屋中半明半暗处朝他走来,嘴里道:“欧老板,黄泉路上太孤独了,你与我同行吧。”
“滚!”
欧永生怕归怕,魄力还是有的,他狠狠朝身前的陈铃晟推了一把。
陈铃晟连着踉跄几步後退,欧永生却愣住了。
不是,梦境的触感也如此真实吗?
这对吧?
宁肯直接穿身而过,或者如触钢铁吧?
怎麽,好像现实啊?
怎麽,好像活人啊?
不对,一定是梦。
一定是梦!
欧永生不断重复着四字真言,而後狠狠关上门。
门内果然没再有响动,仿佛幺蛾子都被这扇门锁上了。
欧永生长舒一口气,手摸着自己胸口的玉牌。那是前几年他花重金,从某寺庙请的庇佑之物。生意人,谁没点肮脏下作的事情,哪怕不信鬼神,却也希望得到神仙庇护。
欧永生转过身,场景没有变回走廊,白盈盈依然坐在那,脸又恢复成了美丽的容颜,只是手腕伤口越来越大,露出了玉肌下的森森白骨。
“操蛋了,到底什麽玩意。”欧永生骂了一口脏话。
他看着对方,沉声道:“死了就死了,不要作祟了。”
白盈盈转身看他:“冤有头,债有主,你割我的手腕,我割掉你的头,不过分吧?”
见欧永生没回答,白盈盈忽然咧嘴笑起来,嘴角延伸到耳根,十分恐怖。“黄泉路好暗啊,我用你的头颅当灯笼,好不好。”
欧永生一手摸着玉牌,一手在自己的後腰处拧了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管他眼前是什麽。
是梦就醒来!
是鬼就滚蛋!
有什麽好怕的。
冷静下来的欧永生沉声道:“我可没害你,害你的人是陈铃晟。”
“呵。”白盈盈轻笑一声,“是吗?你以为我吃了安眠药,就一无所知吗?”
欧永生沉默。
白盈盈:“陈铃晟也在呢,你要不和他对峙。”
欧永生猛地转过身,房门完好,无人打开门走出来。
他刚要松一口气,却见和他十米距离之处,陈铃晟从另一扇凭空出现的门里走出。
陈铃晟幽幽道:“欧永生,你忘了你做什麽了?”
那声音像有回音,在空气中来回重复无数次,震颤着欧永生的太阳xue。
欧永生只觉背後一阵冷汗,像有冰蛇舔舐脖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