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债,最难还。”
她宁愿在钱和事上算清楚一点,免得以後在情上糊涂。
许邵廷将杯子放下,缓缓回看她,“如果我说不要你还呢?”
“还是要吧…不还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微微点头,一时缄默,不知道说什麽好。
这是把他当债主了,情债钱债都欠的那种。
“之前就有这种想法,为什麽现在才提?”
闻葭咬住唇,冠冕堂皇,“之前跟你不熟。”
“现在就熟了?”
“现在跟你达成了灵魂跟肉。体的共鸣。”
“说人话。”许邵廷无语地瞥她一眼。
“……”
“睡过了好提。”
“下去。”他声音冷得很。
“不要。”闻葭仍旧在他腿上赖着,丝毫不动。
许邵廷盯着她,一字一句重复她的话,“睡过了好提?那不睡是不是准备一直不提?”
“你把我当什麽?金主?”
她闻着他身上淡香水味,往常能让她感到舒心的味道,此刻竟随着他的话语变得如此压迫。
“没有没有没有,”她头摇得像拨浪鼓,“而且我也没说错嘛,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就是我的…”
“金主…爸丶爸。”
许邵廷脸色彻底黑沉下来,“下去。”
这回闻葭开始有点怵他,缓缓地挪动臀,还没完全离开他大腿,又被他按住,仿佛在玩弄她一般。
灼热气息喷薄在她颈间,“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直拿我当金主看待,闻葭。”
太奇怪,为什麽明明已经表过白,已经彻底将她占为己有,却还是怕她将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怕她觉得自己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什麽时候这麽患得患失过了。
他不需要她给他什麽上位者的待遇丶什麽尊重丶什麽敬畏丶什麽仰望。
闻葭没回答,逃开他怀抱,径直回了对面的位置上。
见她不做声,许邵廷不耐地找烟,蓦地想起来这是在飞机上,来回踱了两步,直接把空少备的两杯冰水喝了。
玻璃杯被不轻不重地放回桌上,一声清脆响,候着的空姐空少被吓得一个愣怔,眼见气氛很不对劲,怕丢饭碗,赶忙躲到帘子後面去了。
“我没有把你当金主。”闻葭终于肯出声,却也是倔强地狡辩。
许邵廷站着,低头看她,气场很压迫,“那你刚才那麽叫我是什麽意思?”
闻葭挤出两个字,“情趣。”
“床上说的。”
“你床上只叫後面两个字。”
“没区别,”她嘴硬,“我在床上叫你就愿意听,在床下就…翻脸不认人。”
“Daniel还说你什麽正人君子,简直是错,大错特错。”
他已经习惯,每当这时候,她就喜欢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进来。
以前扯周敬承,说周敬承说得果然没错。
现在遇到Daniel,就扯Daniel,又说他说得大错特错。
许邵廷忽地无奈一笑。
闻葭听着他笑声,更加猜不出他情绪,要强地将脸瞥向窗外。
天际尽头有一条平行的晨昏线,将天空分成三个色块,形成浪漫又静谧的过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