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师父。”他多了点委屈,环起手臂:“玩忽职守的东西,这个职位他若不要有的是仙抢。”
听着感觉血都冷了,这句话听起来怎麽这麽资本家?
话毕,平愈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平愈丶哪咤,咱们该走了。。。。。。”
薛月娥的声音被她压得飘忽,能听出几分不安定的意思。
娘不会随便催他们的,发生什麽事了?
整条长队都停了,人眼在夜里与纸壳上的窟窿一般黑,村人以同一个角度朝他们转看看过来。
数道视线无声地质问:为什麽停下来?
最前边的村长丶或者说薛成安问:“这是怎得了?一个人都不能落下的。”
他一直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丹凤眼细得像柳叶,给人阴险的感觉。平愈当即俯身扶住哪咤,她刻意喊着:“哎呀!哪咤,你怎麽这麽不小心就摔倒啦?”
两人一唱一和两句後便歇了,平愈扶着哪咤起来跟在自己爹娘身後。
事本该在这就结束,怎料薛成安不想将此事就此略过。
他在二人站起时,忽然开口:“既然这样,你就先离开吧。回村子最好,总是不要待在这里。”
平愈顿住。哪咤眸中金火流动,定定望着薛成安。
薛成安不为所动,继续道:“你本就是外乡来客,与我们薛姓无亲故。作为外人来送太祖,本身就不合礼数。此时旁人不摔,只有你摔,想来也是山神的意思。这大喜的日子,也不要触了山神的眉头。哪咤,你心意到了就好。至于旁的。。。。。。”
最後的逐令被下达:“等我们回去再说。”
这完全是在借题发挥,哪有人只是摔了一跤便要被上纲上线成这样?
哪咤在院里使术的手势被狗儿看到过,他肯定报告给了自己的父亲。薛成安来这一手,图谋甚至不带遮掩。
他要把哪咤支开,这样平愈与林氏夫妻就是囊中之物。
“哪咤还被太祖摸过脑袋呢,太祖可喜欢他了!”平愈反驳着。在她动嘴时,哪咤的手指在暗处弹动。灵气裹住沙石朝着周边村人飞去,只听得诸多惊呼,原本站着的人便此起彼伏地往下跌坐。队伍倒了大半,哪咤也无辜地摊开手:“怎得这麽多人都摔了,莫不是山神连着村中人都不喜了吧。”
“非也”薛成安气定神闲:“是因你不走,山神才又发怒气提醒我们。”
先不说山神气不气,反正哪咤要被气笑了。
反正是黑是白,都被他一个人说了算呗。
平愈脑子一转,倒是冷静下来了。薛成安是村长要丶也要人心,这昏天黑地的想要赶一个孩子走也不能太明目张胆。所以他只能抓着哪咤是外人不放,因为送寿一事只与血亲有关。既然如此,将哪咤变为自家人不就好了?
她想到这,气势汹汹地挡在了哪咤身前。她对准了薛成安反驳道:“而且,谁说哪咤是外人的!?你可知太祖为何摸他?”
“是太祖心善。”薛成安道。
“才不是!”平愈声音擡得更大了,试图让山中的所有人都听明白:“因为哪咤和我指腹为婚,是我未来的郎君。因为这层关系,太祖才为他祈福的!”
这完全是偏招丶歪招,恍若平地一声雷!
林东被炸得头晕,哪咤惊得失语,薛月娥拍手叫好。
她娘亲应和道:“当年是这样说的。哪咤是我夫君结拜兄弟家的末子,因前两个孩子岁数差的太大,我们才给平愈定得与哪咤是娃娃亲。”
这只是平愈的权宜之计,她想着母亲也是在帮忙作证,也就没放在心上。薛成安短暂地惊讶过後,仍是不松口:“还未成婚便不是家中人,这不算数。”
两方僵持不下之际,是哪咤自己主动站出打破了局面。
他对平愈说“一会儿见”後,便离开了队伍。
平愈留不住哪咤,气得瞪了薛成安好几眼。
若哪咤不想走,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让自己留下。只是他忽然想到,若不留在队伍中,自己可行动的范围会变得更加自由。
可本应隐在草木中尾随队伍的哪咤,此时却停在了原地,细想着刚才平愈说得那番话:
且不论薛月娥所说是真是假,假如真的成为平愈口中“指腹为婚”的关系,他不就是平愈名副其实的“唯一”朋友了吗?他爹这辈子,也只有娘亲一位妻子。哪咤修道,没有凡俗的姻缘,只有“道侣”丶“双修”,那样的关系。这比夫妻更为紧密,在漫长的岁月中共享修为,彼此扶持。他定会为平愈度过死劫,而劫难之後平愈也会经人引入道门。
如此。。。。。。不正是恰到好处!?
哪咤是个干脆的人,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我要,和林平愈定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