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没有太多的耐心看她犹豫不决,徘徊不定。
既然她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魏璋无意与她多言。
他拂袖,踱步而去。
同心结被一只官靴踩在脚下,松散开了,烂在泥里。
薛兰漪下意识扑过去捡。
指尖碰到发丝的一瞬间,又顿住了。
她是来给她还有三个故友博一条生路的。
她捡了同心结,就代表她还忘不了过去,魏璋怎会容她?
只怕会更变本加厉迫害他们。
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经不起摧残了。
薛兰漪微闭上眼。
下一刻,魏璋的衣摆被拽住了。
他脚步一顿。
薛兰漪瘫坐在地上,指尖一点点将他的衣摆卷进手心,越卷越多。
终究,哑声道:“云谏,我错了。”
这句话说出口,自尊也同时被她碾在了脚下。
她眼眶发酸,痛恨这样的自己。
可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强忍着酸涩,不能流出泪来。
魏璋不喜欢眼泪。
一旦流泪,魏璋会觉得她是被迫道歉,她毫无诚意,那麽她的低头在魏璋眼里将毫无价值。
魏璋要的是她真心实意的悔改。
薛兰漪抿了抿唇,不敢迟疑太久:“我错了,你能不能……高擡贵手,放了他们?”
魏璋俯视扯着他衣摆不放的姑娘。
她眼睫微垂,泪珠悬而不落,濡湿的长睫轻颤,才真有几分认错的真意。
“错哪了?”他问她。
“妾……妾是薛兰漪。”
“不是李昭阳了”
“李昭阳……”喉头的三个字被薛兰漪深深埋进了心底某个角落。
她不知道它何时再能开花,但肯定不是当下。
“李昭阳……已经死了。”她喉头发涩。
魏璋看着她灵巧饱满的红唇开合,眉头稍解。
他擡起她的下巴,拇指厮磨着她的唇。
她仰头唇瓣微张,两片唇瓣似刚剥壳的荔枝,水润又绵软。
未尝便知那是怎样甘甜的滋味。
魏璋这才回过身来,“继续。”
他必是要让她把自己做的肆意妄为之事一一咽回的。
薛兰漪几不可察地撇头些微避开他的摩挲。
“妾……不该诬陷世子。”
他未表态。
薛兰漪又道:“妾不该暗刺世子。”
“不该……丢老鼠。”
魏璋仍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