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漪含着春水的眸微微擡起望他。
魏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一双深邃的眼越来越暗。
他这会儿仿似已经没再听她说什麽了,只是把食指横在她唇瓣之间。
她一说话,唇珠便轻蹭过食指指背,若有似无夹含着他半截指。
他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薛兰漪似懂非懂。
迟疑了片刻,啓唇,叼住了横在唇缝间的半截食指,懵然望着他。
眼眶里水光打转,好生透彻又懵懂。
而魏璋的指触到了久违的温软。
他未把手指往深处探,照旧横在她唇瓣间,由她半夹半叼着。
一种若有似无的痒意从食指横生至全身。
他呼吸发紧,缓缓擡起手来。
薛兰漪欲要松口。
“含紧。”他灼热的气息落在她面颊上。
她只得贝齿轻咬他的指骨。
魏璋的手白皙匀称,仿佛一根羊脂白玉簪被她衔在红艳艳的唇瓣之间,红与白相得益彰。
他与她对视着,徐徐擡手,她便仰面衔着他的指慢慢站起身来。
似一条绝美的鲛鱼上了他的鈎,落入他怀里。
她身高刚及魏璋锁骨处,微张的檀口中绵绵呼吸喷洒,正对着魏璋喉结处。
他喉头滚了滚,食指微擡她上颚。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排贝齿轻咬出的齿痕,也可以看到檀口中,淡粉的舌底因为含咬而生出的口津。
晶莹剔透的津液越生越多,一张绣口快要含不住,更似荔枝沁出的蜜液,那样丰沛不尽。
魏璋理应与她清算这几日的账,可见此情此景,身体的第一本能竟是俯身去吻那沁了蜜的唇。
薛兰漪撇头避开了,但并未退缩太多,他的吻堪堪印在她嘴角,“你……能不能先让沈惊澜停手?”
门外,鞭挞声如风暴,越来越重,抽打声让地板都在震动。
薛兰漪猜测沈惊澜打人打红了眼。
她怕她还没求得魏璋放人,三位好友先被沈惊澜打死了。
“陆麟舌头没了,谢青云得了肺痨,周钰也没了手指,再打下去我怕他们扛不住。”
“他们三家府上本就人口凋零,若真有个好歹,连照顾他们的人都没有,你先放了他们行吗?”
薛兰漪抓着魏璋的衣襟,极力地想告诉魏璋故友如今有多凄惨,她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往昔情谊。
毕竟魏璋也跟他们做了十五年的好友,毕竟魏璋也曾为他们舍过命。
可不管她说得有多真切,她再也看不到魏璋眼底有一丝动容。
那些情谊真的在那未知的五个月里消弭的分毫不剩。
意图唤回他的良知,不可能的。
薛兰漪心里着急,眼眶都红了。
魏璋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当然看到了她眼中的万般关切。
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
在她失忆的那三年里,她也经常这样看他。
原来,她不止会这样看他,还会用同样的眼神看魏宣丶周钰丶谢青云丶陆麟……
她普爱衆生,对谁都关切。
真是尊活菩萨。
魏璋心里有些堵,不知是因为那个未及的吻,还是别的什麽。
他捏住她的手腕,欲要扯开她搭在他胸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