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玓白一点点细数起他的宝物。呼吸交融,渐渐是对方身上的气息。绕一起,竟也分不出谁是谁。
他经营暧昧的天赋卓绝。
“…红珊瑚,粉珍珠。朕的私库里藏了好多玩意,朕从民间四处搜刮,金山银山啊…随手抓一把,十世朱门高户也比不得。”
他捧起杨柳青适当震惊的脸,长而艳丽的眸子霸道占据她的视线。阴幽,勾人得像是伺机而动的妖邪。
那道悠扬动人的嗓音如珠如玉,半空中流转无数个来回。最後,一滴一滴点上女孩的唇:
“你,想要什麽?”
杨柳青抿唇。刹那想避开他。
她垂下眼睑,两手揪住衣角。在燕玓白虎视眈眈越逼越近的面庞下,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
“奴想要…”
燕玓白的手越抓越紧。
女孩拧眉,别过脸小声:
“奴想要的有些多。”
她连头也垂下。
燕玓白顿,扯扯唇,复笑:
“都有什麽?说便是了。朕坐拥天下,难道还不能满足你?难不成你怕被人说道?简单,朕替你杀光他们就是。”
杨柳青心里咯噔了声。此刻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他的年纪。
一个十四岁的,还没有发育好的小男孩。
如果是普通孩子,这话只让人觉得异想天开,引人发笑。
可燕玓白说的全是真的。
他拥有一切,金银财宝里养出了童真未消的残忍。
杨柳青刻意再迟疑会,隐隐察觉到他身上的不耐了,这才小声:
“奴想,掖庭的洗衣婢们休几日假,奴想,”
她擡眼,看着燕玓白的漆瞳:“奴想陛下,不要再把奴当做心怀异心的贼人。”
她很快再次低头,不去在意少年做出什麽反应。
杨柳青认真道:
“奴这一生从来只想好好活下去。奴希望天下太平,大家都希望天下太平。奴望陛下,赏赐奴这太平。”
“给陛下在宫里当靶子也好,让陛下闲来鞭笞泄怒也好。陛下留奴一条命,奴感激不尽。”
她擦掉眼角的泪。将自己整理地冷静又平稳,方直起脖颈。
殿内鸦雀无声。
多吗?这恳求并不多,于他而言随意地好比今日吃什麽。
可惜,依旧那麽冠冕堂皇。
燕玓白谛视着面前的人。
眉眼,口鼻。
最後,被吊在眼睫上欲坠不坠的泪珠勾去了瞩目,一闪一闪。
真美。
这一对长翘的眼睫。为她不好看的脸润色不少。
奇怪,她是怎样做到偶尔顺眼,大多数时候让他不顺眼的呢?
燕玓白不解。
曾几何时,他也不解阿姐为何在他面前脱下衣服。睫羽被泪浸个透湿。
“阿姐,你我是姐弟。”
她偏坚持着:“不是!你是皇子,我是外头的。你我不是一条血脉!无妨的,阿弟,我们这样无妨的。。。”
“我若被父皇嫁到陇西,他们定不会善待我。阿弟,你成全姐姐。。。”
不同的人,不同的性子,不同的所求。却都同样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