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临时叛投,难道不曾帮了大忙?
分明燕玓白当时也不守承诺,明明说了只带一千人,却还是偷摸藏了上万在附近。
崔衍搁笔,擡眼看向牢门外的高大身影。
“陛下今日又想活动筋骨了?”
“不过我听闻,青娘回来了?我与她也是老朋友了。不带她来见见?”
燕玓白负手立于阴影中,他并未看那画,也未看崔衍:
“朕要离开一段时日。”
崔衍眉梢微挑,似有些意外,随即又化作了然:“哦?带着你那失而复得的皇後娘娘,去游山玩水,以慰相思?”
燕玓白却冷嗤,声如寒玉,蔑然至极:“纵使凑巧掌握先机又如何。你生来便是朕手下败寇。”
“从前是,如今是,往後——依然是。”
崔衍唇边的笑意终于僵住。
燕玓白无视崔衍瞬间阴沉下去的脸色,只冷了抛下一句警告,于湿潮空气中回荡:
“安分守着待朕归来,若生变故,你当知道薛氏与那两个孩子的下场。”
……
在这个罕见的晴空万里的天气里。青青看着燕玓白将那只滴了血的黄符一刀劈开,随後咸宁殿突然闪现一阵白光。
青青被燕玓白抱在怀里,这次居然不是砸下来,而是稳稳降落在出租房。
诡异的是,一切都是青青刚走时的模样。甚至这会儿看时间,才三点,周围居民都没下班。
严正躺在地上,呼吸匀称。
青青拦住燕玓白蠢蠢欲动的手,麻溜地报警把人送走,然後打了辆车。
“小姑娘小夥子是烤蛇啊?”
司机一见两人古色古香地进来,绞尽脑汁地想出个名词。
青青连连科普:“叔叔,我们这是魏晋汉服!”
“噢噢——”
燕玓白抱胸,好奇地观察这个全新的世界。看见那些耸入天际的高楼,眉头不由紧蹙着。
在三小时颠簸的车程後,青青拖着大包小包,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那扇生锈的铁门。
隔会儿,门“咔哒”打开,老太太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她先是一喜:“青青回来啦?”
随即,目光落在她那一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华美汉服上,愣住了,“咦,你这孩子,怎麽穿成这样?拍戏去啦?”
女孩儿脸上飞起红霞,羞涩地侧身让开,将藏在身後如青松般挺拔的青年轻轻拉到身前。
燕玓白弯腰入内。神色端重。
“奶奶,”她紧张又雀跃,“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是燕玓白,你……孙女婿。”
燕玓白身着玄色暗纹锦袍,墨发高束,在这逼仄矮小的院墙下,仍不乏渊渟岳峙之气度。
然而,在眼前这位眼神慈祥又探究的老妇人注视中,他那总是睥睨衆生的凤眸微微低垂,竟是匿着与身份全然不符的局促。
燕玓白依着来时青青反复教导的礼节,极为标准又略显僵硬地微微躬身,声音凝重而清晰:
“祖母安好。”
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够,又按照此世的理解,补充了极具冲击力的问候:
“初次登门,聘礼……随後便到。”
老太太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地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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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正文就到这里了。感谢大家,一年要过去了,大家平安喜乐,心想事成![好运莲莲][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