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午後树隙里的蝉鸣;好像水滴落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叮”地化开涟漪,一层一层地荡漾开,倒映着夜空绽放满天星。
她静静地听着他哼唱完,一时思绪也像沉浸在漫长夏夜里。
对上他确定已经唱完的目光由衷点评,“好听。”
沈舟渡笑了。
“这是什麽歌?”
他微顿了顿却一时不答了,眼睛也像微微有些神秘地敛下来。
夏婵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不禁轻踢了他脚一下催促,“说啊!”
“不知道。”哪知沈舟渡却道。
夏婵眉一挑眼神错愕了。他迎上她的目光轻轻微笑,“自创的,没起名,也没填词,只有一段旋律……还不太成熟。”
夏婵当真觉得意外了,又一幅从未认识过他的神情盯了他半晌讶然一笑,惊讶道:“沈舟渡……你还会这个啊!”
他只低眸极轻地笑了一下没答话。夏婵又问:“你写过很多歌吗?”
“没有很多,只是以前和朋友闲着无聊写着玩,後来没法学吉他了……就不太写了,就偶尔心情好或不好时玩一玩,像写日记一样。”
夏婵了然点点头,好奇了,“那这又是你什麽时候什麽心情写的?”
他这次却不答了,只是目光这一次却不躲不闪地与她深深注视了。
夏婵静静同他对视少顷莫名的心里忽有种什麽预感,像有夜风忽吹过纸糊的窗,虽未吹破却“呼啦”的一下。
她心脏也停顿了下,微抿了唇低下头,再擡起头来却没有看他,而是目光眺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说:“沈舟渡,你的未来,一定不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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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底考试之後,便是国庆假期了,这一次高三年级的假期只有三天。
又是引得整个年级一片怨声载道。
但不管怎麽说,到底是放假了,还是将人从刚考完试的紧绷神经中解救出来。
九月三十号晚放学铃一打,一班教室的学生们就溜了干净,生怕跑晚了有什麽变动。沈舟渡是值日生,待整个班级的人都走完了起身才发现满地都是丢下的纸团丶草稿纸丶旧试卷……
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到走廊外的储物间取扫帚,回来时发现竟多了一道身影正一一拾捡着地上的废纸,一顿。
“看什麽。”夏婵将捡起的废纸团成一团当投篮玩一下投进垃圾桶,“想明天早上再回去,你就直说。”
沈舟渡不禁笑了。等两人一同收拾好回去时天幕已经布满繁星。
国庆假期的三天,夏婵也没闲着,白天帮「渡」和黄毛拉客丶送货,晚上就出去在夜市摆摊。
轻水虽非旅行城镇,但风景却是桐城几个周边城镇最美的,每当放假也会零星多些客人。
几人趁热打铁将前段日子积压在手里的一批旧货都一举卖出了大半,小赚了一笔。
黄毛这些日子也接了几个私活,都是些人家订制的桌子丶椅子丶柜子等。
如今网上成品木质家具遍地已很少再有人家找手工人打桌椅,但他手工好,要价比市面便宜用料也良心,时常总有旧客捧场。
他为了赶工送货来不及,夏婵就主动承担了送货的活计。
借了个电动的敞篷三轮车,满周边县镇到处跑。
这一日她顺着黄毛给的一个地址到轻水镇临县的一个酒吧送批椅子。
“阿江。”
傍晚时分静吧的客人并不多,酒吧老板阿江正在吧台跟人讲话,门外夏婵利落跳下电动车边卸货边喊他。
阿江闻声看见她,跟说话的人打了声招呼朝她走过来,在门口支唤着两个员工帮忙让夏婵别动了笑吟吟唤她:“来了,婵妹妹。”
夏婵也勾唇伸手拳碰拳跟他碰了一下。
阿江也曾是山风巷的人,不过几年前就搬出去了。
阿江在外打工了几年攒了些钱,回来後就在祁县开了个酒吧,如今生意也算红火。
他找黄毛订制桌椅不为别的,也是尽所能地帮衬一下。夏婵和黄毛对此也都是心照不宣就默默承下了他这份情。
两人站在门口七七八八地聊了会儿,酒吧舞台上忽响起一声吉他弦被拨动的响动,驻唱歌手开始歌唱。
“那些笑声,让我想起……”
那竟是一首《那些花儿》。
夏婵顿了下下意识往那边看,就见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男生。
高高瘦瘦的,一头羊毛卷发,穿着格子衫,浑身上下透着种文艺范儿。
他的嗓音偏烟嗓,低声唱起这首歌时也算动听,只是莫名的夏婵总觉得和沈舟渡比相差甚远。
但夏婵的注意力并非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他手中的吉他。
长久望着目光凝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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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来啦[撒花],大家晚安[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