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府趋于平稳,扈赏春这边接到人是急啊急死了。
入住附近乡县的客栈,流水的大夫请过来探脉,都说令郎时日无多。
床榻上躺着的人不是扈玄感是谁,扈赏春都来不及生气,他求着大夫恳切道:“我儿年轻,不能,不能这样啊。”
一侧的屠弛英、屠弛瑞神色苍白,屠海月眉心揪成一团,眼泪积蓄。
扈通明站在病榻前沉默,他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也不想说。
他们在归程的途中遇到了一处山匪,说是当地的氓流,扈玄感却觉得不太对。
对方说话的方式,举止间行伍的小动作,扈玄感看着都觉得十分眼熟。
他是做官的人,文官和武将职责范围是不同,但二者接触的次数并不算少。而且就算不朝夕相处,一些简单的行为反应也是很明显的。
因而对上的当下,扈玄感就看出来了对方的不对劲。当时避免打草惊蛇,也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扈玄感倾向假扮富户,交钱过路。
打起来孩子们可能会被误伤,还可能会有心理阴影,他不希望舟车劳顿的孩子们还会看到兵戈血洒的场面。
但对方也有心思敏锐,善于观察之人。
只见那人朝话事者耳语了一两句,对方便直接挥刀砍向他们。
没办法,还是对上了。
护卫们训练有素,他们也善于团战,一开始都还好,两边有来有往,场面僵持,伤亡未出。
前边的人顶上,扈玄感让车夫连忙驾车远离现场。
调转车马,结果又和对方隐匿着的一波人撞上。
扈通明骑着大马亮刃以待,他武艺差得不能再差,但少年身上总有一股热血会让人稍加忌惮。
他当时立在车马前的气势,宛若一个嗜血喜战的少年将军。
只要有人胆敢过来,对方势必要将对方人头斩于马下。
对方犹疑了一瞬,就这一瞬,张守带人赶了过来。
前头有人护持,扈通明才稍微退了退。三个孩子和他们的近侍都在车上,扈玄感和扈通明一左一右护着马车。
“冲出去,不恋战。”扈玄感一声令下,护卫手上的动作使得更快、更狠、更准。
车马外兵戈碰撞声磨人刺耳,车马内,三个孩子手里都亮出了自己手里的短匕。
最小的屠海月手最抖,脸最白,但持刃的手松都没有松过。
这是母亲交予她的武器,让她保护好自己,她可以的,她可以!
屠弛英屠弛瑞默契相视,下意识地将妹妹围在最中心。
车马一晃,马车冲了出去。
由于起势太猛,车厢里的一群人都有些人仰马翻。
制住身形,车马不知奔袭了多久才缓缓停下来。
屠弛英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声音后立即掀开车帘一观,车夫已然中箭,伤口血流不止。
招呼随侍,他伸手,“给我金疮药。”
几个人拿了东西之后便下了车,屠海月被明宿姐姐拥在身后,和车马保持距离。
那里血腥味太重,明宿担心女郎看了那场面会受惊。而且马车目标太大,现在还停了下来,后面局势如何她们还不得知。故还是隐蔽在一处更为稳妥。
屠弛英带着人亲自给那车夫处理伤势,人失血过多能不能活下来尚未可知。
看着周围的黄沙漫道,屠弛英让一名随侍驾车,“大道显眼,我们得躲到那里去。”视线角落有个可以隐匿马车的巨石。
将车马挪到那里去,还能借助地形观察后续的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