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羊医士只能想其他的办法,去别的将官那里掏点吃食给病重的人吃。
底层的人吃食一般,即使大营有所照顾,羊医士还是会去‘化缘’一二。白得的嘛,不要就是亏。
躺在医帐里的病人颇为羡慕,“还是离家近好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了。”不知家中白杨是否仍旧生长繁茂,不知家中田地是否青绿黄谢如常,不知……家中爹娘姊妹弟兄们是否还安好。
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少小离家,匆匆计较,白杨树里的年轮已经多了好几圈了吧。
要是现在回家的话,家中常做的荞麦糠饼他应该也只有少时胃口的一半了。
爹娘要是看到了,肯定会说他在外头受累了,连最好吃的饼子都勾不起他的胃口。
家啊。
在这个生死常伴的地方,家就是这世间最遥远的地方。
羊医士被人问及,“羊医,您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姊妹弟兄?”
他看着年纪大,所以很多人都不会问有没有父母这种问题。
结果倾向性明显的话题,他们都会避开来聊。
羊医不以为意,随口应道:“某是孤儿。”自师父离世后,世间再无值得他挂念的人了。
一个比惨只会有更惨的场合,大家随后默契地将不愉快的情绪纷纷藏于心底。
不能再这么聊了,说下去沉默大过其他,简直让人心里闷。
转机说来就来,屠加的亲兵派人赠了一批药过来。
羊医士惊鸿一瞥,脸上笑得牙不见眼。
“将士们,让我们感谢屠将军。”
众人看不到具体是什么药品,但无偿相赠就是恩,其余人应和着:“感念屠将军赠药。”
一木箱的好药,羊医士抱着药箱就往医帐深处走,“多谢尔等,我这儿还有事儿,就不送诸位了。”
来了两个人,这两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好身量。
两个大块头同时不解,对视一眼,他什么时候送过人了?
谁来这不是被他一阵好骂,快滚快滚,别烦老子。
人已走远,二人摇摇头,而后迈步离开。
回去禀报给将军,屠加还在分药品份额,他手上不停,动作麻利。“他就是太高兴了才一反常态。”
“不用理他,这些是你们的,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时候不是什么大气小气的问题,能派上用场就是好的。“愣着干啥,快接着。”
“还有这些,你们给营中比我高的将官送去。”
不是走人情,是基本的社交规矩。
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厚此薄彼,难免有人会搞些名堂。
他之上的那些人都是上司,多多少少,哪怕三又一的瓶子,他都得给点。
这道理大家都懂,拿了都承将军的情,好话说不出,起码也不会乱说话。
接下东西,他们将其放置在怀里最安全的位置,“属下这就去办。”
营中的将官看着这不显眼的小瓷瓶,他们在各自的军帐里把玩好奇。
“这就是大家传得神乎其神的好药?”有人试图用肉眼观测,这药和其他的药物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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