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前导实验那你也会从我体内钻出来吗?……
安珀将白色的被子收拢,神态仍旧平静,甚至有些神圣般的冷漠。
祂看着桑黎,声音像潮汐一般起伏:“他们两个都无法忍受忘记你。”
“但我不一样。”
安珀的眼眸映着阳光,闪着像海面反射的冷光。
很好看。
池渡和绯瓴两个人听起来很不喜欢安珀讲话,但祂说出来的话,又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安珀的目光始终映着桑黎的轮廓:“我相信命运会让我们重新见面。所以,我接受了。接受会忘记你,甚至接受你记不得我。”
话音落下,桑黎几乎可以感受到安珀说出这句话时的笃定。
她是一个喜欢把事情交给命运丶缘份的人。
但也做不到安珀这样的牺牲。
自己确实忘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甚至什麽痕迹都没有留下。但桑黎去看安珀的表情,祂好似现在也没有那麽在乎,毕竟祂和她已经再次遇见。把珍珠捧在手上,珍珠不会消失的。
“因为足够爱你,所以我相信一切都会发生。”
安珀在笑。
绯瓴猛地炸毛,几乎是跳起来:“放屁!不是我不肯付出!”
他声音尖锐,甚至带着颤抖:“我的异常能力是‘记忆花房’,一旦出现任何纰漏,所有的根系都会崩塌,到时候,你丶她丶还有我自己,所有记忆都会毁掉,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麽吗!”
他可不是什麽自私的人。
安珀偏头,依旧是那副仿佛被风浪千锤百炼过的平静表情:“是吗?所以守着死掉的记忆有什麽意义吗?”
“你!”
绯瓴被刺激得更狠,双手发抖,胸膛起伏不止:“别把自己说得多麽高大上,你生活在太平洋!BEAM根本搜不到你,当个人鱼吃吃鱼挺好的,你根本没有我们要承担的风险!”
“够了。”池渡开口。
桑黎看着自己周围的三个人。
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安珀的从容,绯瓴的歇斯底里,池渡的淡然,都是因为她才被迫在同一条道路上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错觉。
这三个异常体,本来应该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
以及,因为我爱你。
桑黎对绯瓴招招手,语气放软:“别生气呀,好不好?”
绯瓴哼了一声:“你就这麽放任臭鱼胡编乱造吗?”
桑黎:“宽容一点嘛。”
绯瓴佯装生气:“要亲。”
“嗯?”
桑黎没出声,池渡先出声了。
他冷冷瞥了绯瓴一眼,声音里没有半点起伏,像是敲碎玻璃的锋利:“真吵。”
绯瓴却半点不怵,反倒擡高下巴:“我认识她的时候比你早。”
神态里写满了挑衅,像是一定要找个理由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也确实如此。
池渡连眼皮都没擡,只是淡淡开口:“但我只喜欢桑黎,不是白昼。”
短短一句话,绯瓴再次觉得自己要裂开了,眼神一下子冷了下去,周身的气息都压低了,像极了被逼到角落里却还在咬牙的野兽。
桑黎突然明白了。
绯瓴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白昼女巫,所以才会有那种奇怪的执念。
而自己和池渡,真正的相遇是在BEAM的人体实验楼里。
现在这些男人,都是自己在不同的生命阶段认识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麽去缓和,可还没来得及出口,绯瓴却忽然低下头,声音软得几乎不像平时的他。
“……我没有把你当替身,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