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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意识到自己要护着老板,周禾一只手紧紧攥着翎烟的手,另只手抄起一旁的书本,眸光努力锁定那只蜜蜂。
“还是我来吧。”艾野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张白纸,熟练折起个夹子。那种拇指和食指可以套进去,能够夹取自如的物件。
等她做完这些再四处寻时,那只蜜蜂已经落到了床尾处。
这就有点尴尬了,沈末和周禾早就缩到了床头,眼下只有翎烟那只受伤的脚,直直地伸在那儿,动不得。
艾野冲她比划了个“嘘”的手势,小声安慰道:“别怕,我很快就能捉到它。”
“嗯,小心一点。”
对于一些细致的活,艾野总是很有耐心,她屏着呼吸慢慢靠近那只蜜蜂,捏着纸的手悬在离它几厘米的地方停顿了瞬。
这个节骨眼上,她竟还有闲心擡眸看一眼翎烟,眸子里尽是道不清的情绪。
却在低头的一瞬间,快速将那蜜蜂夹在了纸夹里。直到确认蜜蜂被完全罩住,脸上才露出小小的得意。
周禾“咻”一下从床上下来,连连称赞:“文小姐好本事啊,还得是你啊,有空教教我那夹子怎麽折。”
艾野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又在擡眸的瞬间对上沈末那双略显不服的双眼。她甚至还看到,沈末偷偷翻了她一眼。
诶,这人。。。
艾野不甘示弱道:“沈小姐以後买花要小心噢,蜜蜂蜇人很疼的。”
听到蜜蜂两个字,沈末下意识看了眼四周,两条胳膊紧紧抱在了一起。
接下来沈末问的话,着实让几人措手不及,她问道:“文小姐住哪个房间,一起回去吗?”
话一出口,屋里静悄悄的。
翎烟回复道:“文小姐昨天来的急,在我这借住一宿。”
“原来如此,”沈末看了眼艾野,又说:
“其实我旁边那间房是空的,一非的脚带着伤,需要好好休养,不如文小姐找店家重开一间。”
她说完这些,又笑着问艾野:“你觉得呢,文小姐?”
艾野蜷着手指,浅浅回了句:“我知道了,不劳沈小姐费心。”
送沈末出门的时候,周禾因为有事要处理匆匆离开了。
沈末站在门外,盯着艾野的脸,十分认真地说:“文小姐,你继续住在她这里,万一被剧组其他人知道,怕是又要上热搜了。”
艾野两只手蜷在衣角处,肩膀却挺得直直的,望向沈末的眸光满是淡然,她说:“我刚在屋里就说过了,不劳沈小姐费心了。”
“行,文小姐好自为之。”沈末冲她摆摆手,轻晃着身子踱走了。
回到卧室的时候,翎烟已经拄着拐杖下了床。艾野跑到身边扶她:“怎麽下来了,你要什麽我递给你就好。”
翎烟说:“不碍事,要下来走走呢,试试这只脚能不能踩地,过几天要拍摄了。”
知道她心里急,艾野安慰:“过几天自然就好的差不多了。”
她扶着翎烟在客厅转了几圈,又指着窗户说:“外面景色不错呢,我扶你看看。”
广城这个地方,总是一切都很明朗,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下来,晒得空气都泛着细碎的金光。
远处白墙灰瓦的房屋层层叠叠铺展开,宛如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长卷,所望之处,尽是清韵的模样。
许久,翎烟将眸光从外面收回,望着艾野:“你,还挺勇敢的,敢捉蜜蜂。”
艾野一手拖着下颌抵在窗台,此时歪了歪头看她,唇角勾起抹浅淡的笑来,她说:“这不算什麽呢,苍镇那个地方虫子多些,小时候就敢碰这些了。”
听她这麽说,翎烟来了兴趣,又问:“你还敢摸什麽?”
“青蛙,”艾野立直了身子,看着酒店外面那条小河:“我还敢捉青蛙。”
她同翎烟讲了一遍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拿青蛙分散文乔注意力的事,逗得翎烟咯咯笑了好久。
半晌,翎烟边抹着眼角的笑泪,喃喃说了句:“我之前在温城出差的时候,去看过文姨一次。”
呃?文乔没同艾野聊起过,她不知道。
聊起文乔,艾野脸上又添了抹愁容,她说:“直到现在,文姨都还在劝我回温城工作,她好像特别排斥我在邶市。”
“不说这些了。”艾野一只手扶上翎烟的胳膊:“我扶你回屋躺着,站很久了。”
“好啊。”翎烟冲她笑笑,往卧室走的同时,想起些在苍镇的点滴,心里也升起团疑惑:
这文姨,有时候倒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具体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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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养了几天後,脚踝上的肿痛消了些,翎烟打算回到剧组拍摄。
自上次沈末提出让艾野新开一间房後,艾野还真就将沈末旁边那间空置的屋子订了下来。
她白天过来帮翎烟做些琐事,聊聊天。晚上便回到自己那间屋子忙手稿的事。
而陈雨给的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