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以。”
神志恍惚的方天是这样答应的,帮什麽,怎麽帮,他全都没关心,靠着车窗直睡到酒店楼下。
代驾将车停好後离开,临走前心里还纳闷,开这麽好的车,居然住一家普通的连锁酒店。
进到房间,柳凌洲将人送到床上,自己坐在沙发上微微喘着气。
方天自从在车里睡了一会儿就如同魇住了般,下车时甚至想就地躺在台阶上,柳凌洲没办法,半扛着他做了回智能拐棍。
他放松身体靠着沙发,眸光落在方天标准又固化的睡姿上。
这是他第二次能够如此无所顾忌地注视方天。
比起上次在医院,似乎更瘦了一些,衣领下的锁骨隔着布料都能看得清轮廓。
大概睡得不舒服,眉头微微蹙着,呼吸的节奏也是醉酒後特有的偏快。
屋子里泛着挥不去的酒气,混合着某种清洁剂味,不好闻,但开窗怕人生病,柳凌洲又懒得去看有没有新风系统,只安静地保持姿势,定定地望着熟睡的人。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眸中渗漏出何种难言的情绪都说得过去,但此刻柳凌洲的双眼十分干净,干净得只有心疼和担忧。
该怎麽帮,帮什麽,方天不关心,柳凌洲却控制不住思索。
第二天上午,方天迷迷糊糊先去吐了一顿。
走出洗手间後茫然地看着面积不大的双床房,靠窗的床位上,柳凌洲顶着稍显凌乱的发丝坐起身,眯起眼看了看明亮刺目的窗户。
昨晚忘关窗帘了。
“吐了?”
他嗓音哑得不像话,疲惫感遮掩不住。
“啊?嗯,昨晚喝太多了。”清醒後的方天倒是不犟了,大方承认自己的酒量。
他拘谨地挠挠头,见柳凌洲还困着,低声问:“昨天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柳凌洲捋了捋额前碎发,笑了下,“没有,你喝醉了还挺有礼貌的。”
“有礼貌?”
“嗯,一直跟我道谢。”
方天憨笑着,“我都不记得了,于唯他们也说我喝多了见谁都先说你好。”
柳凌洲低头弯唇,眼睛睁不开,他酒後的特点就是睡不够,有时候喝得猛了,第二天能躺一整个白天。
他刚要擡手看表,酒店的座机电话响了铃。
方天离桌子近,两步过去接起来。
“喂?”
听筒流出些许人声杂音,方天安静听了片刻,转而问柳凌洲:“你是不是没睡够?要不要续住接着睡?”
柳凌洲摇头,“不续了,洗洗走吧。”
方天转达好,挂断电话後说:“那我先去洗漱?你再睡会儿吧。”
柳凌洲眯眼看了他一下,答应:“好。”随後倒头盖被一气呵成。
方天看得愣了愣,单薄雪白的被子里仅露出一片乱糟糟的头发,几乎下一刻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没忍住无声地勾勾唇,想不到事事周全体面的柳凌洲会有这样的一面。
方天昨晚睡觉除了鞋和外套被柳凌洲脱掉,其馀全都穿得严实,起来一看,半袖被自己睡得满是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