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自己经得住考验。
可他不知道,自己在方天那里能不能获得足够的耐心和时间。
如今这幅局面,方天如果对自己没感觉,用回避作为最终选择,柳凌洲可以面对,毕竟喜欢是一个人的事,他没办法强求到自己满意的结果。
但他直觉方天不仅仅当他是朋友,他不相信那些仓皇闪躲开的对视里没有别的含义,不相信方天这两天叫他洲总前那个明显的犹豫里,只是单纯的迟疑。
柳凌洲捏捏鼻梁,不确定要不要再深入试探了。
他怕方天本就不多的喜欢变成厌烦。
他不敢轻易跨越理智和分寸。
可能受心情影响,柳凌洲饭局里难得喝多了,没有方天那麽夸张,但还是免不了头晕。
好消息是合作谈成了,达成了最高预期的合作条件。
合作方对他们的态度非常满意,最後散局时还直言,怕柳凌洲是那种不好商量的富二代,没想到很接地气。
秦勉哭笑不得,联合司机把人送回家,本想再照顾照顾,被神志尚存的柳凌洲推走了。
他进门就脱掉里外两层衣服,熏着浓重的酒气抱起赶来迎接的小雪。
小雪闻到味道叫得格外大声,耐着性子忍他两下就跳下去跑了。
柳凌洲笑着走在它身後,说:“嫌弃我?”一路追到猫猫房,找到从不迎门的小白,把脸埋进猫毛里猛蹭。
也就是两小只前几天洗过澡了,不然这会儿柳凌洲非得蹭一脸灰。
小白直接把嫌弃摆在明面上,用爪子挡住他的嘴,侧身弯腰狂舔毛毛。
柳凌洲轻轻笑着,席地而坐,又开始缠磨小雪,大有今晚没有猫咪陪玩过瘾就绝不离开的架势。
于是第二天早上,柳凌洲被冻醒了。
两眼一睁先是瞧见一大片爬架,他恍惚了半天,撑着从地上坐起,头发凌乱地坐在猫屋正中间,手边是被他强制爱後已然习惯的小雪。
小雪紧挨着他睡得香喷喷,小白在高处的小窝里睥睨他。
屋子里全是酒气。
柳凌洲没睡够,疲惫地站起身,打算回卧室继续补觉。
没有枕头硬睡一夜,现在脖子生疼,身上只有一条裤子,胳膊後背全是地垫硌出来的印。
他打开阳台的窗给小猫通风,忍着头疼想给他们弄饭换水,站起身时眼前忽然黑了一瞬。
柳凌洲撑住墙面才没歪倒下去,视觉又瞬间恢复了。
正纳闷,他隐约感知到了什麽,慢慢摸上额头。
好了,发烧了。
宿醉睡地板,确实活该发烧。
他“啧”了一声,拿着猫碗离开,找到体温枪给自己来了一下。
38。7。
刚想随便找找什麽药,柳凌洲心思一动,重新拿起温枪。
方天大早上下楼取了快递,积攒了几天,一次性取回来五六件。
他蹲在自家门口拆了半晌,看着手里的猫绳发了会儿呆。
上周末买的,那时候还跟柳凌洲讨论过,他说想给小白小雪送礼物,柳凌洲说能靠小猫带飞也是一种福气。
这是两人聊天以来暗示性最强的一句话,直接给方天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