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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剑碑参悟（第2页）

林羽凭借其历经生死磨砺出的坚韧剑心，以及与“尘”剑人剑合一后对剑意波动的特殊亲和力与承受力，勉强能在一些相对较弱剑意领域的边缘区域进行短暂的参悟。他在这些领域边缘，感受着不同属性剑意的极致表现，虽然无法深入核心，但这种站在边缘的“眺望”，同样让他受益匪浅，眼界大开。

午后时分，当他小心地穿过一片以各种防御、守御、化解剑意为主的碑群，踏入一片石碑大多残破不堪、表面布满风化痕迹、整体气息也更为晦涩、苍凉、古老的区域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滞了一瞬。

他的目光，越过几块斜倒的、布满裂痕的普通石碑，被一块极其不起眼的、斜斜插在松软泥土中，几乎被几丛生命力顽强的、叶片形如短剑的荒草完全遮掩的黑色石碑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这块石碑不过半人高，通体黝黑，材质非金非石，表面粗糙不堪，像是未经任何雕琢的天然顽石，上面没有任何符文刻痕，也没有散出丝毫的灵力波动或者凌厉的剑意。它就这么寂静地、近乎死寂地立在那里，像一块被时光长河彻底遗忘的普通石头，与周围那些即便残破、也依旧在无声诉说着过往辉煌、散着不屈剑魂意志的石碑相比，它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如此……了无生机。

但就在林羽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它，并停留其上的那一刹那，他丹田之内，一直处于温养共鸣状态的“尘”剑，猛然间爆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到让他整个丹田气海都感到微微刺痛的震颤！那不是遇见同类或前辈的兴奋共鸣，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难以言喻的剧烈悸动、渴望与一种跨越了万古时空的深切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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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羽自己的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骤然一窒，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血脉相连般的熟悉感与浩瀚苍凉的古意，如同沉寂的火山般轰然爆，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他的所有感知。

这感觉……这若有若无、却直抵本质的气息……

虽然微弱了千万倍，淡薄到几乎无法用神识捕捉，近乎于“无”，但那本质的、越了寻常剑意范畴的、仿佛与整个世界的剑道源头、与某种终极寂灭与创生规则有所关联的古老韵致……与他当初在天剑秘境最核心处，面对那块承载着寂灭殿入口、蕴含着通天剑魂本源的巨大神秘碎片时，所感受到的、令他灵魂战栗的根源气息，同出一源！

“这……这怎么可能？！”林羽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收缩。藏剑谷的万剑碑林深处，怎么会存在一块与那神秘莫测、关乎他身世与“尘”剑来历的“通天剑魂”本源气息如此相似的石碑？！难道通天剑魂的秘密，与这北域剑道圣地藏剑谷的起源，在万古之前，就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强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震惊与脑海中翻腾不休的无数疑问，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快步走到那黑色残碑之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拨开那些坚韧的、叶片边缘颇为锋利的剑形荒草，露出了石碑的完整面貌。他伸出右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抚摸着石碑粗糙而冰凉的表面。

触感依旧并无特殊，与触摸一块河边随处可见的鹅卵石无异，甚至更加粗糙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尝试将一缕极其细微、几乎不蕴含自身剑意属性的纯净神识，如同最轻柔的触角般，缓缓地、试探性地探向黑色石碑的内部。

然而，与参悟其他剑碑时，神识会立刻接收到各种或狂暴、或柔和、或凌厉、或晦涩的剑意信息与道韵反馈截然不同。当他的这一缕神识触碰到这块黑色石碑时，竟如同泥牛入海，石沉大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丝精神联系都被彻底切断！石碑内部，给他的反馈是一片绝对的“空”，一片死寂的“无”。没有预想中的古老剑意，没有残留的信息片段，没有大道韵纹，甚至连一丝阻碍、排斥或者吸引的感觉都没有，只是纯粹地、冷漠地、彻底地吞噬了他探出的那一缕神识，没有激起半分涟漪。

林羽眉头紧锁，心头沉重，不甘心地又尝试了几次，甚至小心翼翼地调动了一丝自身精纯的、蕴含着寂灭与新生真意的青霄剑元，将其柔和地附着在神识之上，试图以这或许存在的“同源”气息作为桥梁，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与探查。

结果依旧徒劳。

那黑色石碑就像一个亘古存在的、深不见底的宇宙黑洞，漠然而绝对地吞噬着一切形式的探知，不起丝毫波澜，不给任何回应。它就这么静静地、顽固地矗立在这片古老碑林的角落，万古如此，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它的神秘、它的沉寂与它的不可触碰、不可理解。

时间在一次次毫无结果的探索中飞流逝，怀中的青铜符钥传来了越来越明显的灼热感与震动，提醒他三日的参悟之期即将结束，阵法即将启动，将他传送出去。

林羽不得不停止这注定徒劳的探索。他站起身，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块神秘莫测、却又可能隐藏着惊天秘密的黑色残碑，动用强大的神魂之力，将其确切的位置——位于一片形如巨剑倒插地面的巨大残碑西北方约十五步，紧挨着一株主干扭曲、枝叶枯黄、形态怪异的无名古树旁——牢牢地、精确地刻印在脑海最深处，确保绝不会遗忘。

虽然参悟无果，未能从这块石碑上获得任何实质性的剑道传承或力量提升，但现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远他这三日所有剑意感悟总和的、石破天惊的巨大收获！

它像一个沉默万古的证人，一个被遗落在历史角落的碎片，强烈地暗示着藏剑谷与那神秘莫测、层次极高的“通天剑魂”之间，很可能存在着某种极其古老、极其深邃、早已被漫长岁月尘埃所掩埋的隐秘关联！这片万剑碑林的真正来历与其中隐藏的秘密，恐怕远比他目前看到的、听到的、了解到的还要复杂、惊人得多！

“此地不宜久留，更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镇守长老，察觉到我对于这块特殊石碑的任何异常关注。”林羽心念电转，迅运转心法，收敛了脸上所有可能存在的异样表情，平复下翻腾的气血与激荡的剑元，装作只是偶然路过、对此碑一无所获、略带失望的样子，自然地转过身，朝着碑林出口的方向，步伐稳定地走去。

当他一步踏出那层流转不息的霞光禁制，重新呼吸到藏剑谷正常的、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时，竟有一种恍如隔世、时空错乱的强烈感觉。

三日的碑林参悟，让他的剑道视野极大开阔，对度、柔韧、力量等不同属性的剑意有了更深理解，并成功将这些感悟融入自身，《太初分光剑诀》前两式运用得更加出神入化。这些实质性的收获，任何一项都足以让寻常剑修欣喜若狂，值得长时间消化沉淀。

但此刻，站在碑林之外，所有这些实实在在的提升与感悟，在那块神秘黑色石碑所带来的巨大震撼、重重疑云以及可能牵扯出的、关乎自身与“尘”剑根源的宏大秘密面前，都似乎变得不那么耀眼，不那么紧迫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重新被七彩霞光笼罩、恢复了神秘平静的山谷入口，目光锐利如剑，仿佛穿透了重重阵法禁制与空间距离，牢牢地、精准地锁定了那块不起眼的、沉寂的黑色残碑所在的方向。

藏剑谷……通天剑魂……徐长老提及的、修复“尘”剑所需的九天星辰铁、万载空青玉髓、太初玄黄气等传说神料……问心剑道深处，那一道莫名认可并融入自己剑心的古老太初剑意……

无数的线索碎片，原本看似孤立无关，此刻却在他脑海中疯狂地盘旋、碰撞、交织，隐隐指向某个隐藏在历史迷雾最深处、更为宏大也必然更为危险的真相边缘。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探寻身世之谜、修复“尘”剑本源、乃至追寻那通天剑道极境的漫长而艰险的道路上，似乎就在这藏剑谷中，意外地、也是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一个被层层掩盖的、巨大秘密的冰山一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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