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凑过去瞅了瞅姜宁那还在渗血的手,心里直发毛。
她扯过旁边椅子上搭着的一条干净毛巾,递给李爱红:“嫂子,先用毛巾给她包一下伤口吧,看着挺吓人的。”
李爱红接过毛巾,小心翼翼地把姜宁受伤手包起来。
王丽瞥了一眼桌上那几块泡在血里的碎玉,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这鱼型玉佩她有点儿印象,有次看到从姜宁领口掉出来,用红绳系着。
当时姜宁还显摆呢,说这块玉是家里的老人儿给的,从小就戴在身上,怎麽现在碎成这样,还被泡在血水里?怪渗人的。
看这架势,该不会姜宁手上的伤口是她自己划的吧?就为了喂这锦鲤玉佩喝血?这姜宁,不会是被什麽脏东西附身了吧?这玉佩看着也不像是好玩意儿啊!
王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把关系最好的李爱红拉到一边,指着桌子上染血的碎玉嘀咕了几句。
李爱红看了看那几块碎玉,也觉得有些邪门,下意识地拉着王丽往後退了几步,想离远些。
没多一会儿,陈默就跟着大儿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一看屋里的情景,脸唰的一下变得雪白。
“小宁,小宁,你醒醒啊,我是阿默,你别吓我……”他冲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拼命地摇起来了。
王丽在一旁看得尴尬,人晕了,你倒是赶紧送医院啊,摇来摇去只会让她更严重吧?
这时,卫生所的唐医生也拎着药箱赶了过来,一看这场面,赶紧让陈默把人放平,检查了一下姜宁的瞳孔和心跳,又解开毛巾处理伤口。
“伤口挺深,失血不少,得赶紧送医院清理缝合,不然感染就麻烦了。”唐医生皱着眉:“怎麽弄的这是?”
陈默一脸茫然地看着桌上染血的碎玉,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姜宁,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他这个一向运气好丶整天笑眯眯的小媳妇,怎麽就突然闹了这麽一出。
王丽凑在一旁帮着给唐医生递纱布打下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堆沾满血污的碎玉。
她总觉得,姜宁今天的疯狂,跟那块碎掉的玉佩脱不了干系。
之前她就觉得这姜宁神神叨叨,也就李明亮那个蠢货,觉得姜宁哪哪都好。
王丽拽了拽李爱红:“嫂子,咱先回吧,我厨房的面还没发好呢。”
李爱红点头,两人一起出了陈默家院子,王丽拉着李爱红进了她家厨房,压低声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李爱红。
李爱红点头:“我也觉得姜宁运气好的有些不正常了,而且我还发现,每次跟她挨得近了,容易倒霉。
我跟我家老宋说过这事儿,他说我这是封建迷信,但我总觉得师出反常即为妖。往後啊,咱离她远点儿,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
王丽一听也是,反正她姜宁如何,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反正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好好的把倩倩给养大。
至于李明亮那个蠢货,他爱咋咋地,反正只要挣钱养家就行了。
王丽再婚,说穿了就是图个安稳。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一个人带着女儿倩倩,没少听闲话,也没少在深夜里害怕。
想着找个男人,好歹是个依靠,家里有个顶梁柱,日子总能轻松点
可跟李明亮结了婚,她才真正明白什麽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哪有什麽知冷知热的伴儿?李明亮就是个甩手掌柜,心里只有他那两个宝贝儿子。
家里油瓶倒了他都不带扶一下的,却对她要求倩倩跟他三个我这种一碗水端平的事斤斤计较。
他那两个儿子,大的倔,小的刁,从她进门第一天起就拿她当外人,防备的眼神就没变过。
她不是没试过掏心掏肺,热饭热菜端到跟前,新衣服新鞋伺候着,换来的不是挑剔就是理所当然。
心就是这麽一点点凉透的。
王丽算是看透了,在这个重组家庭里,她和女儿就是个外人,李明亮爷仨就是那喂不熟的白眼狼,付出再多也是白搭。
李明亮要的不是老婆,是个能免费伺候他和他儿子丶还能对外博个好名声的保姆。
行啊,既然这样,那她就只管做好这份面子活。
饭,她照样做,但如果两个继子不喜欢,那跟她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衣服,她照洗,但她刚洗干净,两个继子就把衣服给弄脏了,关她什麽事。
面子上做得滴水不漏,让谁都挑不出错处。邻居们提起她,都得夸一句“王丽这个後妈做得够意思了,对前面两个娃没得说”。
李明亮偶尔也会觉得她似乎没那麽热情了,但看她该做的都做了,家里井井有条,孩子也没饿着冻着,也就说不出什麽。
反而很多时候会觉得她大度,不计较孩子们的小脾气。
只有王丽自己心里清楚,那点热情和期盼,早就被李明亮的忽视和两个继子的冷漠给磨没了。
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攒钱和培养女儿倩倩上。
摸着藏在箱底的存折,看着女儿倩倩一天天懂事长大,她才觉得日子有点奔头。
姜宁在医院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悠悠转醒。
刚睁开眼,她便猛地要坐起来,带着哭腔喊:“锦鲤玉佩……我的玉佩。。。。。。”
完全不顾手上还打着点滴,急着要下床回家找她的玉佩。
陈默连忙上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宁宁,你别动,正输着液呢,别把针头扯掉了。”
他放缓语速,试图让她安定下来,“你那块玉佩在家里,就好好放在床头柜上,没人动过。等你输完液回去就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