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这事也确实有可能与段灼有关,毕竟段灼的母亲也是魔尊的侍妾,小镜儿你说,这其中死的人会有段灼的母亲吗?”
我一怔,回答道:“我不知。”
我想起段灼枕着我的双膝,哭着叫“娘”的场景,若其中死的真有一人是他母亲,不知他会伤心成什麽样了。
云恒好一会儿不说话,过会又问道:“不过你说,王母娘娘那蟠桃究竟是如何种出来的?硕大一个,甜滋滋的,还脆。”
我佩服她如此跳跃的思维。
我道:“你若是在你院子里种一棵桃树,日日浇水,施肥,也能如此。”
“为何?”
我道:“仙界的水土养花养草,种什麽都会比人间的好。”
“对哦!”
云恒又道:“这次芜奚要去,段灼也要去,新欢旧爱一起,不得大战一场?”
我刚喝进去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何为新欢旧爱?”
“芜奚是你的旧爱,段灼是你的新欢啊。”
“这二人,我都从未喜欢过!”
云恒嘿嘿笑了两声:“别吼别吼,耳朵都要聋了!”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像是为了报复我前几次挂断通灵音似的,还没等我还嘴,云恒便将通灵音挂断了。
晨间起床,光顾着与她闲聊去了。
这几日段灼在幽闭,我也不想去校场,索性在寝殿中呆上几日,打坐修炼,或是练练剑。
我自出生起便体弱,甚至有早夭的可能,故而能走路後,便跟着我爹我娘修炼,他们在修行方面督促甚严。
但纵然是修炼後,我的体魄逐渐强健,却也时时生病,时时高烧。
我记得,儿时我在娘亲温热的怀抱中,她与我爹为了照料我,一夜未曾合眼。
如今就算我并未像前几年一般勤修苦练,却还是保持着打坐修炼的习惯。
在我的记忆中,我娘的怀抱是温热的,但她却极少抱我。
我儿时以为她是不想与我亲近,每次生病便总是哭着闹着要她抱我。
我爹会制止我,将我抱在怀中哄着,他说我娘怕伤到我,怕我像云雾似的消散了,故而才极少抱我。
到如今不知我娘有没有後悔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没有多抱我几次。不过故去之人并无意识,又何来後悔之说?不过是徒留活着的人伤感。
不知我娘如何,我却是真的後悔了,要是知晓有今日,就算是哭着闹着,也应该让我娘亲多抱我几次才是。
那样的温暖,我再也感受不到了。
段灼那几声“娘”让我对过往有了些追忆,心中也起了波澜。
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过去了几日。
守门弟子在外敲门,与我道:“师尊,今日已到段师弟进入幽闭的第五日。”
幽闭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打开,故而段灼也只能我亲自去放出来。
我缓缓睁开眼,浑然不觉竟已过去五日。
我回道:“我一会儿便去。”
*
後山幽闭处,我瞬身过去时,幽闭结界前还候着几个弟子,都是与段灼一个庭院的,他们手中还拿着一个布条。
并非他们多在乎段灼的生死,只是我立下的规矩,在幽闭受惩戒的弟子与他同住的几名弟子需记得出来的时日,并提醒我,若是迟了,会受到我的责罚。
纵然我不记得,他们也要记得。
不仅是要记得时间,还要去幽闭接那受惩的弟子。
当然,前者是因为我懒得记这些事,而後者……原因是什麽,我早就忘了。
大概是为了……团结?
我扫他们几人的神色,好几人脸上的厌恶就算是我来了都快盖不住了,他们似乎并无一人希望段灼出来。
见我来,一干人行礼道:“见过师尊。”
我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