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为例。”
“是,师尊。”
我又问:“你刚刚看见了什麽?”
段灼擡眸看我,却又绯红着脸垂下头,支支吾吾:“弟子……弟子未曾看见什麽。”
我:“……”
没看见才怪。
我冷声道:“该说什麽,不该说什麽,想来你心中是清楚的,我便不再多说别的。”
段灼与我行礼道:“弟子若是与旁人非议师尊,便被降下天罚,受千刀万剐之刑。”
仙最忌讳的就是发誓,毕竟若是真的违背了誓言,便会成真。
见他如此,我便放心了。
段灼说完後,便擡头看着我,他像是有话想与我说似的,其实我心中希望不管他想说什麽,最好还是别说。
可我看着他那有些希冀的神色,觉得他还是会与我说些别的,或是问我些什麽。
他道:“弟子想问,师尊当真觉得是我偷了钱?”
纵然我罚了他,他仍旧希望我是相信他的。
我向他的神色中有些不耐:“此事已有定论,你不必再问,纵然在幽闭中关了五日,却还是不知反省自己?”
段灼这才又垂下头道:“弟子知错。”
他将这四字咬得艰难,像是要呕出血再吞咽回去後吐出这几个字。
“知错就不要再提。”
“……是。”
纵然是关了五日的幽闭,段灼似乎也并未到恨我,亦或是厌恶我的地步,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总是在心中觉得段灼看我的眼神像一只讨饭的狗,但谁知他的性子亦如狗一般,吃了顿饭後,如何打如何骂都赶不走了。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有些委屈。
我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转身准备回,段灼却从身後拉住我的衣袖问道:“我在幽闭时,师尊可来过?”
我回头,视线落在被他紧紧拉住的衣袖上。
因我的神色,段灼悻悻松手,我的衣袖又自由了。
我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又扫过他与额间朱砂同色的唇,我摇头:“并未。”
他怅然若失般立在原地。
我叹了口气,看着我皱巴巴的衣袖,心道今夜又要做梦了。
碧水瑶台中所有弟子都知道,进入幽闭的第一晚,我是一定会来的。
但因为是段灼,我甚至不想让他知道我去过。
段灼却又与我说:“我想回酆都。”
我一怔:“为何?”
其实段灼回了酆都也好,从此以後我不是他的师尊,我不会杀他,他未来应该也不会再杀我了。
若是段灼走了,我不必再忧心预知梦会成真。
毕竟他若回到酆都,是死是活尚未可知,此生能否再见,亦尚未可知。
段灼的神色有些踌躇,犹豫了许久,才决定与我说似的:“我梦到……我娘在酆都过得不好。”
他那双往日里总是幽静到如死水的眼眸在他说起这些时,轻轻转动着,漾起一些担忧。
我以为他是在碧水瑶台过得不好,才想回酆都,却并未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我问:“那你在碧水瑶台中过得可好?”
段灼听见我的问题却愣住了,他看着我,又垂眸思索许久,那双黝黑的眼眸又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