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说着就开始贫,“春天都能跑了,以後去你包子店我就跑着去。”
“那我等着。”
能跑那是开玩笑,但确实好多了。现在走路正常,甚至还能上楼梯。
就是阴雨天依旧胀痛,老毛病了。疼得很时坐不住,要躺着才行。
以前他独自熬,四肢蜷起来能好受些,蜷着蜷着也就睡着了。
不过现在哑巴会烧热水,用毛巾一遍遍给他敷。疼意便会缓解很多。
五十块叼着玩具,特别开心,在家追着方小包跑。
就是得意忘形的狗路过周见山时会跟突然惊醒似的,先松口把玩具放下。
然後从鼻孔不知什麽意味地喷几下气,在那一下下甩鼻子。
陈诩在後面幸灾乐祸:“骂你呢。你怎麽惹到它了?”
周见山用手指轻弹了下狗脑袋,也感到纳闷。
“汪!”
法官大人五十块终于骂完了,用狗嘴从地上重新捡回玩具。
摇头晃脑地踮着蹄子追胖乎乎小人去了。
今天也是为可怜白白人出气的一天。
年後返工,紫皮小账本上的数字越变越小。
说不焦虑不可能,陈诩一个人时可以说不然就饿死。
但两个人时他开始觉得那只是句说着玩的丧气话,因为总不能真的饿死。
他还想跟哑巴一起过很多年这样的日子。
现在的状态和去年时相同又不同,同样的要为了生活奔波,但有周见山。
晚上两人坐在一起吃饭,五十块蹲在旁边摇尾巴。
哑巴出去倒垃圾,回来时举着手机,给陈诩看他从台阶上拍到的小花和小绿芽。
闪光灯下一小块。淡淡的小黄花,浅绿的芽尖从薄薄的草皮里钻出来。
春天了。
生活又莫名很有盼头。
周见山先一步出去找工作。
他有好几个月的经验,有力气,干活也厉害。去了好几家超市。
按理说不至于处处碰壁。
但奇怪的是,一个多星期时间,周见山真的没有应聘上任何一家。
白天出去,晚上带着吃食回来,看上去有些疲惫。
但还是笑,两人挨靠在一起,吃完把家里收拾干净,洗个舒服的澡,换干净的睡衣。
再坐在小院里吹吹风。
陈诩明白,其实从他们蹲在派出所门口的寒风里啃玉米和芋头的那天起,就应该早早预想到这一天。
小城就是这样,有人刻意阻拦,那就只能吃哑巴亏。陈诩又打了个电话,这回电话里头又些苦恼且为难地说,已再找不着人。
早在年里就消失了。
有办法吗?没办法。
存款越来越少,陈诩也开始出去找工作,这才发现南市场那边要拆迁。
原先招工的那些展板都被撤了下来,街上人来人往,他擡头看钢筋混凝土中吊着的工人。
难免有些茫茫。
回去路上遇到小摊叫卖:“奶油草莓,一篮十五,不甜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