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工分,还休息一天!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和知青们,瞬间爆出了一阵低低的哗然。
要知道,就是村里最壮的劳力,顶着毒日头在田里干上一整天,累得直不起腰,最多也就挣八个工分。
这秦知青要是真能把拖拉机修好,这买卖可太划算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秦水烟那张过分明艳的脸上。
有好奇,有质疑,但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
顾清辞站在秦水烟身边,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她悄悄拉了拉秦水烟的衣角,压低了声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水烟,你……你真的会修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一修不好,甚至弄得更坏了,大队长那个小心眼的,肯定会借题挥,给她们穿小鞋的。
秦水烟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那双狐狸眼在晨光下,流转着细碎而狡黠的光。
“行啊。”
她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她转头看向村长,声音清脆。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得先看看你们这儿都有什么修理工具,还有能替换的零件。”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让我凭空变出零件来吧?”
老村长一听这话,觉得有门儿,立刻就喊了个半大小子。
“狗蛋!快去把镇上修车铺的老王师傅给你请过来!就说我们这儿有急事!让他把吃饭的家伙什全都带上!”
那叫狗蛋的少年应了一声,撒开脚丫子就往镇上的方向狂奔而去。
效率倒是很高。
没一会儿,村口的小路上就传来一阵“叮当”作响的动静。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满手油污的中年男人,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他车把上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铁皮工具箱,随着车身的颠簸,出清脆的碰撞声。
人还没到跟前,嗓门已经先到了。
“老哥!李队长!你们又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男人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了拖拉机旁边,单脚撑地。
他正是镇上修理铺的王师傅,老王。
他拎着那个油腻腻的工具箱走过来,看都没看拖拉机一眼,就对着村长和大队长摆了摆手,一脸的“我早就料到了”。
“老李啊,我不是说过了吗?”
他从兜里摸出根皱巴巴的烟卷,点上火,猛吸了一口,吐出一串浓白的烟圈。
“这台尤特兹-拖拉机,原装零件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了,比我爷爷的牙口还松!”
“咱们县里、市里,都没有原装零件遗留,别说咱们这小破镇子了!”
他用夹着烟的手,重重地拍了拍拖拉机的铁皮外壳,出一声沉闷的“哐当”声。
“这台拖拉机,已经修不好了!报废了!彻底报废了!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大队长李卫国正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旱烟,闻言,不耐烦地抬起眼皮。
“老王,你也别废话了。”
“把你的工具箱拿过来,赶紧的!”
修理工老王一听,愣住了,夹着烟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拿工具箱干啥?我话还没说完呢,这玩意儿真没救……”
“我们大队有个知青,会修拖拉机。”
李卫国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下巴朝着秦水烟的方向抬了抬。
老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还有点稀奇。
“你们大队还有这样的人才?在哪儿呢?让我瞧瞧,是哪个小伙子,以前在城里当过学徒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