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命运弄人,大婚前夜云瑶在挚友劝说下答应与小郎君一起离开,却还是被困在云家,被绑上了花轿。听闻计划失败後,那个小郎君投湖自尽。因此,婚後的云瑶错失挚爱,一直郁郁寡欢,又因世俗的捆绑,怀了身孕生下了谢珩。
云瑶对孩子并非没有半分母爱,却又无法面对之後漫长的日子。
“我也总听母後说起她的故友,只是没想到她口中那位被世俗捆绑的女子,是谢珩的亲娘。”长公主对江揽月有着天然的好感,平日里皇後,也就是江揽月的阿姐,对她也是呵护有加。她与皇後关系好,自然将皇後的小妹当做自己人看待。
她拉住江揽月的手,“你也别怪我母後,她只是看着不好说话,其实从不爱为难人。连救你们的兵马都是她专门给我的,她也不想你们出事。”
“那谢珩怎麽办,刚刚那个药。。。”
“哦,还有的,就是要回宫去拿,你瞧我母後走得那麽急,八成是去寻太医备药。”
江揽月的目光不由看向远方,裴煊站在那,两人目光稍一触碰,裴煊便颔首转过身去。长公主转头看去,再回首时也有点黯然神伤,“他喜欢你,我知道。不过都过去了,我跟他约法三章,其一就是他不能再靠近你,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莫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可怜,反正他人都是我的了,只待日子一长,心也得长回我身上的。”
三年後,一个夜黑风高的秋日。江揽月正在司乐坊的厢房内喝酒,新来的年轻男伶往她怀里靠,她正要揽人入怀,却听见有人摔杯,将周遭的人都吓一跳。
是谢珩冲了进来,一张脸铁青,似是忍了又忍,咬碎了後槽牙往肚里吞。他的眼角泛红,盯着惊慌失措地年轻男伶上下扫视,最後还是看向坐着没动的江揽月,“阿月,你不是说会改吗?怎麽还来此地?”
江揽月被抓包了也不慌,经过这三年的夫妻生活後,她摸透了他的路数,就是一只声音大的纸老虎而已,“嘿嘿,要循序渐进嘛。再宽限我一点时日。”
说着,手指头还不自觉地摸上了男伶的手背。
谢珩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一股怒火灼烧着五脏心肺,“住手!”
他上前将人强行拽走,打横抱起抗上肩头。
“诶诶诶,我才刚来不久,酒还没喝上两口呢。”江揽月不断回头望着後头,企图从他身上挣脱。
“闭嘴。”谢珩掐了一把她的软腰,“这是酒的事吗?阿月,你倒是会避重就轻,都三年了,还要我给你多少时日改正恶习?”
好像是这样,在此事上,她一直是理亏的。但她有时就爱看他干着急的样子,竟有几分别样的可爱。
其实也有过一阵子不来这种地方了。
是今天白天用午膳时,两人因豆腐脑放糖还是放辣椒油大吵一架,都记不起是那句话开始的,嘴里都跟淬毒了一样,往对方的心口里扎上最难听的话。
谢珩非说甜的豆腐脑好。
甜的好?好在哪了,这不是豆腐脑的问题,分明是他故意的,他明知道她向来喜辣。所以她可没依着他,当即挖了两大勺辣椒油到甜豆腐脑里。
临近夜晚时,江揽月心绪沉闷,将一大桶放满辣椒油的豆腐脑都倒在谢珩的书房外,自己来到司乐坊散心。
此时,谢珩将江揽月丢上马车车厢内,拿出帕子擦了一把她的脸,“浑身的酒气,让你不干什麽,你还非要对着干,半点不听人解释。”
“我听,那你解释啊。”
“对你简直是对牛弹琴。”谢珩的手往下滑,滑到她的脖子上,“有时候真想将你掐死,就是小小的吵一架,你就来寻男伶。”
真是将他气疯了。
事後他还在书房里抓心挠肺地想怎麽哄她,她却跑来司乐坊。
难道豆腐脑非要放辣椒油才是对她好吗?可近来她的胃不好,大夫都说了要她好好养胃,这些她是半点不放在心上。
第二日此事就翻篇了,可江揽月又有了新的烦恼,听闻阿姐说长公主怀了身孕,已经显怀了,大概冬日就要诞下子嗣。
夜晚吹灯前,谢珩为了讨她欢心,特意跳了一支新学的舞。明明是跟男伶学的妖娆舞姿,他跳出来却透着一股老实巴交的味道。
江揽月托腮看着,忽然金口一开。
“子扶,别跳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今夜生一个孩子吧。”
谢珩皱眉,坐到床边,眼神疼惜地将她搂进怀中,“阿月,我不想你生孩子,我听闻女子诞下子嗣极为不易,若是有个闪失,性命都会丢掉。”
江揽月愣怔了一息,她没想到他会想得如此多。
“有没有子嗣不重要,我们谢家还没重要到非要生一个孩子来接手。”
在经历过一次大的生离死别後,谢珩对她的安危就看得更重要了。他无法接受,甚至不敢去想,若是阿月因为生孩子出了什麽事,那他该如何是好。
毕竟爱就是爱,从来不需要任何额外的东西去束缚。
两个人安稳相伴到最後一息,就是谢珩想要的此生。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