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达尔那个家夥,怎麽还真的告诉白龙了啊!?我对他那些微的信任真该直接扔去喂鱼!
而且你这话说的怎麽一股病娇的味道,都到结局了别搞什麽黑化囚禁啊!我真的会狠狠踢你的屁股!
“在自我牺牲之前将你关起来,挖掉声带和眼睛,让贝列尔摧毁你的意志,即使是来自高维度的玄姐也抵抗不了吧?”他淡淡地说着很可怕的话,“那就算姐姐不接受我,至少还有玄姐在我身边,裘达尔应该也会帮忙才对。”
不是你在说什麽不该在全年龄出现的内容!?白龙!?我认识的白龙就算有点叛逆有点黑化应该也不是这种类型的孩子吧!?
可能是我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失控,练白龙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还能看到玄姐这样的表情。”
他印象中的玄姐总是游刃有馀,会在多数事情发生之前就做好预案,除了故意的夸张表情丶吃姐姐的料理和那场事故,他几乎没见过玄姐表情管理失控的样子。
而进入战争时期之後更是如此。
裘达尔显然不是做策士的料,而他在管理方面的经验又远远不足,玄姐确实如她所说,在作为“辅佐”……或者说“摄政王”帮助他维持着从练玉艳手中夺下的残破的国家。
当他定下下一个目标讨伐练红炎,得到裘达尔的赞同之後,他去询问另一同行之人,没想到对方也爽快同意。
她的原话是“我看练红炎不爽很久了。而且他的势力太大,不清除无法重建新的制度,国家只会比之前更动荡不安。”
他看着伤还未好全的黑发女性,眼下青黑,面容憔悴,不见在辛德利亚的意气风发。
玄姐曾两次说过,如果他不适合成王,她会废了他。
过去他只是以为那是玄姐鞭策他的一环,认为他武力不够,谋略不行,不够格做一个领导者,所以他也一直在磨练这些方面,直到那个大峡谷的magi半夜闯进他的房间。
不请自来的精灵无视了裘达尔立下的结界,给他送上一份饼干,留下一个问题。
“白龙,你认为作为王最重要的品质是什麽?”
他冷眼看着,没有接过饼干,也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换上了魔装。
于是尤纳恩叹了口气,自己吃了起来:“看来你不愿给我答案……那我告诉你客人的答案。”
他透过裘达尔的魔法远距离参与了那场会谈,知道面前人只会称呼一人为“客人”。
“责任。”
“你应该知道客人为什麽到现在还未判你合格。”
“……那位红色的王之器,在这点上也和客人近似。”
在裘达尔冲进他的房间之前,金发magi把剩下的饼干放在桌上,通过传送魔法飞快离开,只给他留下一串金色的光点。
怎麽可能……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玄姐,怎麽可能和练红炎相似!?
正是练红炎的放纵才让她的家人死去,而她也确实明白地展现出对他的厌恶丶对他治国的不满。
玄姐应该和他近似,也是为了反抗命运,反抗现有的一切,想要杀死练红炎和练玉艳而行动才对啊?
……不,或许不是。
他的第一反应是反驳,但在潜意识中,他却对此隐隐感到赞同。
那也是他在杀死练玉艳,沉浸在未燃尽的愤怒中以後,真正开始思考的契机。
在这般愤怒中,他还能作为王领导这个国家吗?如果玄姐不在,现在的国家丶民衆,会是什麽样子?
他……能尽到属于王的“责任”吗?
“我不希望玄姐离开,”练白龙走下王座,就像从粘稠的黑暗中脱身,抱住了我,“所以在战胜练红炎之後,也请不要离开。”
我惊异地发现,本比我矮上一些的少年现在身高已经超过我,而看上去纤细的身体,也意外地结实。
像这样的白龙,我应该不用担心了吧。
即使没有我,他也找到了自己的丶不那麽激进的答案。
即使没有我,他也一定能找到属于他的丶适合煌帝国的为王之道。
我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以沉默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