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蛇哥脸上的那道疤要比那晚看起来更加骇人,从左眼眼尾,划过鼻梁,落在了右半张脸的下颌线附近。
尤其是上半张脸,那刀疤几乎就落在眼睛一侧,看起来既狰狞又恐怖,让人不敢再多直视。
时幼礼看着那张可怖的脸,只是惊讶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她只是平和的回答:“蛇哥,原来您还记得我。”
蛇哥放下手机,双手合掌拍了两下,“三百万的大单子,我怎么敢记不住长相。”
原来许览山花了三百万买她的命,时幼礼心里想。
“你怎么来找我?不怕我杀了你吗?”蛇哥眼睛眯起,真像是条眼镜蛇在打量她。
时幼礼:“许览山落狱,你现在杀了我,也没人给你结算尾款了。”
“这倒是。”蛇哥点点头,“没钱的买卖,没必要做,何必多给自己造一桩罪孽?”
他说完,又话锋一转,语调深沉:“可你知不知道……那三百万,已经到我账上了。”
“那岂不是更好?事儿没办妥,钱还拿到了,对方也没办法追究,蛇哥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时幼礼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
蛇哥瞥了时幼礼一眼,笑着说:“难怪是阿白的女人,一点也不像个普通娘们儿。”
那天晚上,谢时韫护时幼礼的姿态实在是强势,如果不是在意的女人,万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于是,蛇哥已经默认了时幼礼就是谢时韫的女人。
阿白?
阿白是谁?
时幼礼心里一凛,表面上却依旧平静的很。
她是来套话的,就必须装得像一点,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蛇哥笑容很快收敛,目光沉下去:“是阿白让你回来找我的?他没跟着过来?”
这话问得实在突然,时幼礼有些措手不及。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转而问另外一个问题,以问作答:“蛇哥之所以住在这里,就是为了躲他?”
“躲他?”蛇哥忍不住笑了一声,十分嘲讽:“我躲他干什么?一个背井离乡,跑到滨城给给仇人卖命的狗东西,我怕他?”
时幼礼不动声色的听着,在这些微小的信息里,逐渐拼凑出了答案:
蛇哥口中的“阿白”,就是谢时韫。
时幼礼沉得住气,继续装作漫不经心道:“你不怕他,那你怎么关心他来没来?”
“我呸!”蛇哥烦躁起来,“我躲在这儿,是怕许览山的人没抓干净,省的来找我麻烦!一个背叛了兄弟的走狗,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绝对没有背叛你们,只是……只是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你也知道?”蛇哥挑眉,“他该不会是让你一个姑娘家家来当说客的吧?”
时幼礼不语,蛇哥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真是没骨气!你问问他,是不是又想回蛇头帮了?想回就跟我打一架,赢了蛇头帮就还他!”
谢时韫曾经在宁港,而且是还是混混头领,跟蛇哥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