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苏尧的心跳越来越快,涿若臾却是毫不留恋地将手轻轻蜷缩回去,也带走了她的温度。
她斜斜地瞥着他,脸上神色是极其地平静,像极了平日里的邱苏尧,她把玩着手上的纸,轻笑道:“师父啊师父,你的心跳告诉了我。”
邱苏尧僵硬着身子,硬撑着问道:“你都知道了什麽?!”
涿若臾看着纸上她再熟悉不过的字体,竟有些调皮之意:“我知道了,木盒的秘密是我,对吧?那木盒之中断发是我的,那张张纸上的贺词也是给我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邱苏尧垂下眸子,不敢看她。
她也被邱苏尧吼得仿佛镇住了一般,整个房间之内落针可闻。
涿若臾也不看他,她的神情极为平静,似乎方才的话不似她说的一般。
而邱苏尧那边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涿若臾擡眼瞥向邱苏尧,他在宽衣,她轻轻地摆动了一下坐在凳子上的腿,并未阻止。
直到一方玉白的腰带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震惊地擡头看向邱苏尧。
邱苏尧的面容极为沉静,眼睛里似有蓄着汹涌之势的海水,此时眼底一片深沉平静,涿若臾只能看到他眼中小小的自己。
她却扭过脸不再看他,问道:“这是作甚?”
邱苏尧沉默了一会。
涿若臾也不催促他,邱苏尧就两手举着那腰带在她面前站着。
邱苏尧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很平静:“这是我的惩罚。你拿在手里将它作为鞭子,鞭刑你可知道?”
涿若臾难言地看向邱苏尧,面上尽是无语之色。
只是听到邱苏尧的话继续说道:“抽完就别再恨我。”
他大有一副只要涿若臾不接过去,他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架势。
二人对峙许久,涿若臾伸出她那白皙的手接了过去。
一下丶两下……
邱苏尧的面色不改,仿佛被抽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内心想着:这是他该受的,是他欠她的,这些皮外伤算不得什麽。
他忽然出声:“打得再重一点点,让我记住这个疼。”
身後的人似乎是又加了一下力气,一下又一下地抽在他的身上,不时屋内尽是血腥之气。
邱苏尧的後背已经斑驳不堪,血肉模糊。
他却肆意地笑了。
先是低声的笑,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再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夜色中安睡的鸟雀,穿过大街小巷。
只有他知道,这是他在赎罪。
他疼得汗水直落在地面上,背後的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他竟然感受到越发地畅快。
再接着,他一身淋漓地从床上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原是他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