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到了上班的日子。
白天里,谢维康按部就班地干活,没露出半点异常。吃过晚饭,约莫七点半,工友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去外面闲逛,谢维康也趁着这个空档,往公交站走去,他打算去医院看看李父和李梅。
医院离厂子不算远,也就四公里左右,可公交车走得慢,中途还得转一次车,加上厂子到公交站还有五百米的距离,来回一趟总显得有些折腾。
坐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谢维康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骑着车去医院,比等公交方便快捷多了。”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谢维康在门口的小卖部买了袋水果,又拎了箱牛奶,才往病房走。一进门,就看见李父腿上的夹板已经拆了,床头立着一根崭新的拐杖,想来应该是李梅刚买的。
李父半靠在床头看电视,李梅则趴在病床边上睡着了,眼下的青黑藏不住,一看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
“小谢,你来了。”李父先看到他,出声打了个招呼。
谢维康点点头,走到床头柜旁放下东西,轻声问道:“李叔,今天感觉好点没?”
他的声音惊醒了李梅,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抬起头,看见谢维康的瞬间,眼睛立刻亮了,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扬。可刚站起身,或许是没完全清醒,亦或是身子太乏,脚下一软,“啊”的一声就往身后倒去。
谢维康眼疾手快,伸手就将她揽进了怀里。这一抱,几乎将李梅整个人圈在臂弯里,掌心贴着她柔软的腰肢,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这是谢维康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女孩子,鼻尖萦绕着李梅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触到的肌肤软得像棉花,看着她睁得圆圆的、还带着几分慌乱的眼睛,他只觉得血液瞬间沸腾,心里小鹿乱撞。
李梅也愣住了,她靠在谢维康结实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手臂环着她的力道带着稳稳的安全感,脸颊不受控制地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咳咳。”
终于,李父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安静。李梅像受惊的小鹿似的,赶紧从谢维康怀里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裙子,又将耳边的碎别到耳后,头埋得低低的,不敢与谢维康对视,脸颊早已红透。
“康康,你来了……坐,快坐。”她声音细若蚊蝇,拿起自己刚才坐的凳子递过去。
谢维康也从刚才的悸动中缓过神,有些尴尬地接过凳子,挠了挠头:“谢谢。”
邻床的病友大叔看着这一幕,笑着打趣:“李大哥,这是你家姑爷吧?长得一表人才啊!”
“不是的不是的!”李梅赶紧摆手,声音都有些紧,“刘叔叔,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可她那红透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朋友”二字里藏着不一样的心思。
谢维康赶紧掏出裁缝店的钥匙递给李梅,转移了话题道:“店里的爬梯我帮你们改好了,换成了步梯,还稍微改造了下阁楼,现在上下楼方便又安全。就是油漆味还没散干净,敞个几天就好了。”
“谢谢你啊,回头我把工钱补给你。”李梅接过钥匙,指尖不小心碰到谢维康的手,又赶紧缩了回去。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哪儿用给钱。”谢维康笑着摆手,又问,“李叔的腿现在怎么样了?啥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了,后天就能出院,回家养着就行。”李梅答道。
“那好,后天我请一天假,过来帮你们办出院手续。”谢维康立刻接话。
“不用了!”李父和李梅异口同声地说道。
“没事的,多个人多份力,到时候搬东西也方便。”谢维康坚持道。
父女俩对视一眼,没再拒绝,也没再多说什么。
李梅剥开一根香蕉递给谢维康:“康康,吃根香蕉吧。”
“谢谢。”谢维康接过香蕉,两人一时又没了话,病房里只剩下电视的声音。
吃完香蕉,谢维康瞥见电视右上角的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便起身准备告辞。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梅子姐姐,你晚上睡在哪儿啊?”
李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是旁边病床空着,我就凑合一晚;要是有人,就趴在我爸床边眯会儿。”
谢维康扫了眼病房,三张病床都住了人,床尾还放着两张折叠床,便转向邻床大叔身边的大婶,客气地问道:“大婶您好,请问这折叠床是在哪儿弄的呀?”
“哦,这个啊,你去护士站租就行,一晚上十块钱。”大婶热心地回答。
谢维康道了谢,转身就往护士站走,脚步没半点犹豫。
“康康,不用租的,真没必要!”李梅赶紧追了出去,语气里带着几分急意。
可谢维康没停下,径直走到护士站,问清了租床的规矩,交五十元押金就能领一张,出院时凭收据退押金。他果断掏出一百元递给护士,接过找零和收据,转头就去搬折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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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又乱花钱……”李梅跟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点嗔怪,可眼底却藏着暖意。
谢维康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两人相距约莫一米,他眼神直直地落在李梅脸上,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李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
“你眼睛里都布满血丝了,还说不用?”谢维康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走吧,把床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