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喝了他的酒,宁玠就摆出一副要用嘴讨要回来的架势,所以这会苏悦空空如也的脑子里独独想起这个法子还他。
还完了药,苏悦睁开眼。
心先突突猛跳了两下,满腔的苦涩居然勾出丝丝甜味来。
面前那张玉白的脸浮起两抹斜红,眼眸水光荡漾,浅淡的唇都添了几分颜色,加上唇角下颚上未干的水迹,整个人就如同一朵艳丽的花盛放在她两手间。
苏悦望之,两腿虚软,险些没站住脚。
她咽下泛滥的津。液,弱弱道:“我……我还你了。”
宁玠眼睫抖了几下,片刻後失神的状态才逐渐消失,脸上的气血重新被冰雪覆盖,恢复回那副不可被欺的模样,缓声道:“你指,这般还?”
他扯起自己衣领,让苏悦看上面的湿痕。
深棕色的汤药在昂贵的天丝上晕染出一片枯黄色水迹。
药汁都没有流进宁玠的嘴里,反而沿着他的嘴角丶脖颈,洇进衣料里。
苏悦傻眼,“我……我不知你不张口。”
这覆水难收,苏悦也没法子,只好一口咬定:“总之,药我还了,是你没接好。”
宁玠擡指蹭唇,唇上不但有苏悦舔上来的苦药汁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
他下意识又擡眸望去。
苏悦垂下脑袋,脚往後悄悄挪了一步,又一步。
苏悦如此笨手笨脚也能在他身上得手,全因此事太过突然,他不及反应才会被她强吻了去。
药汁温凉,已浸湿他的里衣,贴在皮肤上湿湿腻腻,就仿佛是苏悦的舌尖……
苏悦正用手指轻触嘴唇,见小王爷突然又把视线移来,马上一动不动,好像被施法定住。
“罢了……”
这件事并不是只有苏悦有错,他没有及时反应也有错,正想把这件事揭过去,突然想起任务没有完成。
为什麽,是少了按在墙上吗?
宁玠下意识舔了下唇,想要拭干被弄湿的唇角,突然又想起这儿被苏悦舔了好久,上面不但有药还有她的口水,脸色凝固下,才问:“苏娘子今日来府上,究竟是有什麽事?”
苏悦这会可不敢再惹他,垂头丧气道:“没什麽,就是就是想来看看你。”
“大婚在即,一般来说不好再见面,你若是有事想找我,可以托人给我写信,我有空就会回你。”
苏悦心已经死了一会,无精打采道:“我也没什麽事,就不打扰小王爷了。”
宁玠环顾自己的屋子,发现竟没有一面完整的墙,要不挂了画,要不设了博古架,又或者洞开了窗……
要想完成任务必须按妖女的话做,步骤还不能少了去。
宁玠再次盯住苏悦的唇。
明明他已经想要抛下一切顾虑去做,却被苏悦突如其来的行动弄得错失先机,现在竟对着她不知如何下手。
苏悦生平迟钝,但这会反应迅速。
宁玠的目光让她芒刺在背,两股战战,好像再不走就要发生什麽可怕的事了。
“我,我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小王爷了!”
苏悦逃走了,宁玠撑着额头半晌未动。
云渐送完人再次进屋,不由两眼发亮。
天啦,怎麽弄得这麽激烈?
小王爷连衣服都湿了!
“去查查,苏悦今日见了什麽人说了什麽话,发生了什麽事。”宁玠没心思关注云渐的大惊小怪,眼下他只想弄清楚苏悦改变心意的原因。
老王爷留下的人各有所长,其中刺探消息的最多。
很快,宁玠就拿到了一张纸,上面详细写下了宫里发生的事。
云渐大胆直言道:“苏贵妃和圣人都塞了人给苏娘子,等着一起嫁进王府呢!简直各怀鬼胎……”
镇国王府固若汤池,侍从丶婢女丶管事都是经过严格挑选,至少要往上查三代。
任何势力想要插人手进来都不易。
这是老王爷当初定下的规矩,所以各房郎君娶妻纳妾,新人除了能带上两个贴身婢女之外,其馀的仆从皆由王府调配。
宁玠沉思须臾,理清头绪。
所以苏悦是担心成婚後,这些眼线会借着她的名目在王府为非作歹,伤害他,所以想解除婚事来避免?
这些人,宁玠没有放在心上。
他本就伴随着各种阴谋算计长大。
苏悦与他并不相熟,甚至可以说两人压根就没有小报上说的深厚感情,可她却独独在这件事上,笨拙地想让他避免受到伤害。
苏悦不想伤害他。